『壹』 尋《我的心飛向毛主席紀念堂》全文
《我的心飛向毛主席紀念堂》
整整二十六年前,一個蓬頭垢面的鄉村青年穿著根本不足以禦寒的單薄衣物走進已停止十年而「意外地」重新開考的高考考場。他也許會朦朦朧朧的意識到,這次考試的開始和進行,不僅對他的一生有著重大的影響,更會改變千百萬人的命運和讓這個尚處於嚴冬中的古老國家煥發出新的生機。
考試的結果有些讓人啼笑皆非,正當五六門課算下來總分只有200來分的他頓感這次必定失敗的時候,一紙錄取通知書的到來讓他欣喜若狂,雖然不是什麼名牌院校,可對應於當年極低的錄取率和偏僻的農村環境,一個大學本科學歷已經是一步登天了。後來他又知道,在他那可憐的分數里,還是他的文字功底幫了大忙,滿分六十的作文就拿了五十五分。
正因如此,那篇一氣呵成的三千字的文章成了他一生不忘的記憶,很多年後很多時候當他一次次向孩子講述那段往事的時候,首先說起的便是那篇作文的命題——《我的心飛向毛主席紀念堂》。
呵呵,我還是老實交待吧,那時的那個年輕人,就是我的父親。
幾乎是轉眼之間,二十六年過去了。幾乎是轉眼之間,那時的年輕人已是雙鬢微白。幾乎是轉眼之間,他的孩子已初長成人進京求學。幾乎是轉眼之間,那個靜靜躺在宏偉的紀念堂里的人,也已經一百一十,一百一十歲了。
在我父輩這一代許多人的眼裡,這個一百一十歲並不是什麼冥壽,因為主席確乎沒有真正從他們心中消失。
而在我們這一代許多人的眼裡,這個一百一十歲並不是什麼紀念,因為主席確乎沒有真正從他們心中顯現。
可是,就在這個日子裡,我的思緒和當年考場上的父親走到了一起。仰望蒼茫天宇,身處如磐暗夜。我的心,飛向毛主席紀念堂。
……
整整八十六年前,風華正茂的青年毛澤東在致與他亦師亦友的黎錦熙的信中就已揮筆壯言:欲動天下者,當動天下之心!自那時起,天下人心註定要為這個湖南伢子的想法而大變;而所謂的天下,也在風吹雨打後換了人間。此時的他也許並不知道:在遙遠的俄羅斯,列寧和他的戰友們正在把那個國家改天換地。而他們所信奉的馬克思主義也恰是毛日後「動天下之心」的利刃尖鋒。
整整七十六年前,面對危若累卵的革命形勢和腥風血雨的白色恐怖,毛澤東在「八七會議」上的一句「須知政權是從槍桿子里取得的」照亮了中國革命的前程,稍後的南昌,湖南,廣州等地的一系列武裝斗爭後,又是這位毛委員最終把隊伍拉到了井岡山,把黨支部建到了基層連隊。他堅信著峰迴路轉柳暗花明,預見著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整整六十六年前,倭寇入侵神州陸沉,實際上已處在毛澤東領導下的中共中央通電全國:平津危急!華北危急!!中華民族危急!!!國共聯合的二次實現,全民抗戰的迅速展開,不但開啟了華夏古國走向現代民族國家的偉大歷程,更讓中共與它的領袖獲得了歷史性的機遇,共產主義這個純西方的理論在中國從此如龍歸大海鵬躍九霄,成就了中共與毛澤東的人間偉業。
整整五十六年前,在他和戰友們的共同努力下,一度焦灼的內爭局勢開始了決定性的轉折。解放區土改的順利實現,國統區第二條戰線的蓬勃開展,中間勢力的逐漸左轉,劉鄧大軍向著大別山的千里挺進等等一切都毫不動搖的預示著這個重要的轉折。當一年以後這個轉變在各個方面都越來越明顯時,他自信的揮灑毛筆:這是一個轉折點,這是中國人民近代以來不屈奮斗和反動勢力逐漸失敗的轉折點。而且,這個轉折對於他個人也有著絕大的意義,已入天命之年的他真真實實的體悟到了上天所欲。
整整四十六年前,他的事業在常人眼裡已經達到頂峰。一五計劃的全面完成讓所有中國人看到了工業化的希望,心胸的開放與自信也達到了頂點。「百花齊放,百家爭鳴」香花毒草齊出,唯物唯心共宣。在他和更多人的腦海里,過去想都不敢想的「社會主義」已經近在眼前,所謂的共產主義也是指日可待。但是事後看來,毛還遠遠不滿足於這一切,國內外的各種形勢變化和其性格深處的主宰意識讓他形成了更為宏偉的目標,陽謀也好,引蛇也罷,我毛澤東要做中國史乃至人類史上空前絕後的世俗權威與精神權威集於一身的一代雄主!而在這個偉人的帶領下,中國大地終將成為人間高高聳立的天堂!
整整三十六年前,至少從表面上已經完成從大救星到紅太陽轉變的他心中充滿了豪情壯志,「喜看菽麥千重浪,遍地英雄下夕煙」從天下大亂達到天下大治的文化大革命正如火如荼,美帝蘇修等各種帝國主義日子也越來越不好過。但是,和每一位正身處巔峰的統治者一樣,他難於看到或者說不願看到的危機也正在萌芽滋長,「永遠永遠最紅最紅的紅太陽」能夠洞穿人性照徹千秋嗎?他的生前身後與畢生奮斗在後人評說和春秋筆法下會得到他想得到的置評嗎?高山蒼蒼,江水泱泱,對於這個與歷史循環和命定規律搏鬥了一生的老人,當前的盛世難道真的是「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嗎?這些只有時間才能夠回答的問題沒有使毛猶豫,他要在古稀之年創造新的歷史,創造新的人間。
整整二十六年前,一座紀念堂在天安門廣場落成,毛澤東偉岸的身軀在那裡與中國的大地融為一體。一生負氣成今日,四海無人對夕陽。他那激動人心的湖南鄉音,雄健有力的矯矯身影也似乎永遠走進了歷史。也許,沒有人能夠真正探入他的內心深處;也許,對於他的評價一百年以後也難於沒有爭議的做出。不過我想說,在那些所謂歷史上有重要作用的人裡面,我們找不到他的身影:而對於那些力圖創造歷史與超越命運的人,毛,卻無疑的站在他們當中的最前列!
二十六年過去了,這段時間里的翻天巨變不用贅述。站在二十六年後的今天,有的人把你妖化為歷史上層出不窮的獨夫民賊,有的人把你美化為老百姓樂於接受的道德楷模。這些做法,如果不是出於無知,就一定是別有用心。一個血肉鮮活的個體形象被集體記憶或權勢記憶簡化到這般程度,你的歷史存在與未來存在就有了被真正消弭的危險。
而我要說:潤之,我記得你,我們,記得你。
潤之,你說過:開慧之死,百身莫贖!我記得,我們記得。
潤之,你說過:悵寥廓,問蒼茫大地,誰主沉浮?我記得,我們記得。
潤之,你說過: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我記得,我們記得。
潤之,你說過:丟掉幻想,准備斗爭,將革命進行到底。我記得,我們記得。
潤之,你說過:共產黨員為堅持真理不怕撤職,不怕老婆離婚,不怕開除黨籍,不怕坐牢,不怕殺頭。我記得,我們記得。
潤之,你說過:世界是我們的,也是你們的,但歸根結底是你們的,你們是早上八九點鍾的太陽。我記得,我們記得。
潤之,你說過:革命無罪,造反有理。我記得,我們記得。
潤之,你說過……我記得……我們記得……
在這個一百一十年只有一次的紀念日里,我默默的佇立在你的面前,不流一滴眼淚,不發一聲嘆息,任狂風拂亂我的頭發,任腳下落葉響聲沙沙,唯有堅毅的眼神,果敢的身形正視與直面你和你的身後。我毫不諱言我就是你的信徒與追隨,我從來相信你就是我的導師和兄長。當你帶領我重新出發,當正義的思想再度升華,我明白前進的路需要新的腳步,我明白艱險歷盡終有你的賜福。
而今日是你的紀念和祭念,可以說為了忘卻,可以說為了永懷,草就小詩,恭獻堂前,人心不死,潤之永生。
滄海橫流黯星辰,
亂雲飛渡已無人。
潤之所為因何是?
看破紅塵補紅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