Ⅰ 為什麼生活在印度尼西亞加里曼島的達雅克人聚居的高腳屋,長達200米
達雅人多以部落形式生活在加里曼丹島的山區,山地潮濕,多毒蟲,並有野豬、鱷魚等猛獸出沒,所以達雅人群居在高腳屋裡,與地面隔絕,防潮,防毒蟲、猛獸。達雅人工具簡陋,對付猛獸和外來侵犯時,需要更多的人參與,所以他們群居在一起,這就形成了長達200米的高腳屋了。
Ⅱ 加里曼丹島上的居民:伊班族
加里曼丹島上的居民:伊 班 族
攝影/馬克·萊恩(Mark Lehn) 撰文/王珩
由印尼、馬來西亞和汶萊三國共同管轄的加里曼丹島(又稱婆羅洲島。馬來語:Borneo,印尼語:Kalimantan)是世界第三大、亞洲第一大島。這個四面環海的島嶼雨量豐沛,叢林遍布。島嶼面積73.6萬平方公里,諸多獨特的物種如馬來犀鳥、婆羅洲猩猩、加里曼丹象(又稱婆羅洲象)等在此棲息繁衍;奇特稀有的馬來西亞大花草(或稱大王花、萊佛士花)也在叢林中繁殖生長。
加里曼丹島的中部地區有大片原始森林,有人稱其為「黑暗森林」,只因為一個令人有些生畏的本土民族——達雅族(Dayak,也稱為達雅克族)居住於此。達雅族人口約200~400萬,分布范圍甚廣,馬來西亞的砂拉越州、印尼的中加里曼丹、東加里曼丹和西加里曼丹等地都可尋到他們的蹤跡,具體人數難以統計。
達雅族說達雅語,屬於南島語系馬來-波利尼西亞語族。在他們世代口耳相傳的 歷史 述說中,他們的族群原本多居住於加里曼丹島沿海一帶及該島最長河流卡普阿斯河(Sungai Kapuas)的沿岸,後因外來移民紛紛遷入,達雅族漸漸搬到內陸居住,主要居住在各河流的上游,所以後來有了「Orang Dayak」的稱呼,即「上游的人」之意。之所以說他們讓人心生畏懼,源於古時這個民族有獵取人頭和食人的習俗。在過去,部落之間戰事不斷,而獵人頭作為一種盛行於加里曼丹島和東南亞島嶼間的習俗,是土著民族以此來顯示自身勇猛和成功的一種行為。不過這種習俗隨著時間推移如今已經淡化許多。
達雅族使用多種南島語系語言,包括多種與非洲馬達加斯加官方語言類似的語言。族內分有七大族群,一些族群還擁有本族不同的語言。宗族是達雅族內重要的 社會 結構,同一個宗族的達雅人會居住在一種他們稱之為「長屋」的大而長的建築中,印尼語叫做「balai」或是「batang」。除了日常起居,長屋裡還會舉行一些慶典或是涉及新生死亡的宗教儀式,對他們生活的重要意義不言而喻。
伊班族(Dayak Iban)是達雅族的7個分支中的一個,約有80多萬人口。在馬來西亞,大多數伊班族人居住在砂拉越(馬來語:Sarawak,馬來西亞在婆羅洲領土上兩個行政區域之一,另一個為沙巴州)的詩里阿曼省、木中省和加帛省,一小部分居住在沙巴州,還有少數人口遷移到馬來西亞半島居住。
和很多土著民族一樣,伊班族最初也無文字記載史料,都是口口相傳。根據目前的一些研究,他們的祖先原本居於婆羅洲西南海岸,後來逐漸向河流源頭遷移,大約16世紀中葉,他們到達今砂拉越南部地區後駐扎定居。雖無文字,但豐富的口頭文學是伊班族的一大財富,他們的語言也屬於南島語系的馬來-波利尼西亞語族,該語言與馬來語,特別是砂拉越地區的馬來語有著密切的關系。不過如今在語言傳承方面,由於政府不重視,伊班語的承續十分困難。
和達雅族其他分支一樣,伊班人也有自己的長屋。這些長屋大約每10年移動一次,以便在叢林中獲得更大面積的土地。如今大部分伊班人仍舊住在叫做「Rumah Panjai」的長屋中。這相當於一個小型自治單位,一個家族的兩三代人同住一屋,但每個小家庭又是獨立的。在同一條河流流域或是同一個地區,彼此靠近的長屋通常會以聯姻或結盟的方式形成所謂的地區聯盟。
伊班族一開始便建立了種族制度,當中的少數採集者和游牧獵人或被驅逐或被根除,但有的又以和平的方式被族群接納。在持續擴張的過程中,和別的部族發生暴力沖突是常有的事情,例如他們曾佔領過比達友人(Bidayuh,砂拉越和西加里曼丹的主要土著群體之一)的領土,又因為河流的主導權與北部的卡揚人(Kayan)沖突不斷。18世紀起,伊班族的一些長屋社區開始放棄半游牧的生活方式,他們停止不必要的遷移,選擇留在族群的核心區生活,那裡有足夠的土地可供使用。而另一些依然向外擴張的族人卻開始更大的動作:他們襲擊中國商船、襲擊馬來西亞沿海居民,甚至一些遙遠的伊班族定居點,如同海盜一般強取豪奪。19世紀中葉,他們還與歐洲殖民者進行過大規模對抗。
伊班族原是獵頭族,這是一種將人殺死後砍下頭顱並收集起來的習俗。伊班族善戰,他們為了爭奪更多的土地和資源便在附近河流流域展開獵人頭的活動,這種男性藉以獲得威望和展示自我驍勇的方式在當時十分盛行。而在部族頭目和一些元老級人物的婚喪禮中,頭顱又被當作儀式的祭品。不過,獵殺婦女、孩童和屍體不包括在內。這種習俗在歐洲殖民者到來之後漸漸擯棄。
1839年,英國探險家詹姆斯·布魯克(James Brooke,以下簡稱詹姆斯)首次在加里曼丹島海岸登陸。他幫助汶萊蘇丹鎮壓了砂拉越土著的叛亂,並說服蘇丹任命他為此地總督,以此確立自己的地位。詹姆斯還讓人在倫敦游說英國政府承認砂拉越的地位,意在引起投資者的興趣並進一步鞏固自身地位。雖然伊班族的海盜行徑和其他部族之間的戰爭對當時的蘇丹並無太大影響,但詹姆斯認為這是個潛在的大麻煩並會威脅到外來的商船。他開始禁止伊班族的很多行動,特別是獵頭行為。他懲罰那些違反禁令的伊班人,大有殺雞儆猴之意。不過,由於砂拉越並非英國王室的殖民地,很多人將其看作是詹姆斯的私人冒險,所以他沒有得到任何英國士兵和船隊的支持。
在英國殖民這段時期,伊班族被稱為「海上達雅族」或「海達雅族」(Sea Dayaks)。
伊班族對於家庭極為重視,每次家中的新生兒都會成為族內眾人關注的焦點,各種迎接新生命的傳統儀式更是少不了。對於家庭成員之間的關系,他們有著自己的標准。比如給新生兒起的名字必定會與其祖父母有關聯,他們認為如此就能讓後輩和祖先之間產生聯結,是為某種福佑之意。
在伊班族的 社會 中,男女之間可自由戀愛,不過考慮到婚姻可使兩個家族結為聯盟,所以年長者更傾向於主導年輕人的婚姻。伊班人婚後依舊住在長屋中,也許是男方家也許是女方家。令人驚訝的是,他們對於離婚的態度並不保守,只需夫妻雙方都同意即可,因此離婚在這里並不是一件稀罕事。
平日里,男子負責打獵劈柴等粗重活,女子則負責家中烹飪、蔬果採集和長屋日常事宜的照料。在伊班人的傳統里,男孩到了青少年時期就要學習如何外出自立,他們稱之為「開啟一段初始人生歷程」。這些少年要面對各種突發情況並學會如何解決,當然如果能帶回戰利品就更令長輩為之驕傲。而少女們則通過學習編織來證明她們的成長。編織是部族女性的傳統技藝之一,她們織出來的布稱為「Pua Kumbu」,帶有明顯的熱帶地區風格,色彩濃郁豐富、針法講究,這些布匹實用又不失美感,製成的傳統服飾頗具風情。
但如今,面對現代化的強烈沖擊,這里的手工技藝也逐漸式微,大部分年輕人外出尋找工作,只在節假日才返鄉探望,伊班族傳統技藝的傳承並不樂觀。
伊班族有許多儀式性的慶典都與農耕相關,這些儀式飽含了他們對神明的虔誠和信仰的寄託。稻米和糯米是伊班族的主要糧食作物,除了當成日常主食,他們還會將其製成糕點或是釀成米酒。他們將自製的酵母和糯米一同發酵後做成族內傳統的酒類飲品「tuak」,「tuak」在經過蒸餾等過程後又能製成另一種酒精濃度更高的酒「langkau」。伊班人認為這些酒對身體 健康 極好,除了宴會時舉杯同飲,平日里消暑解渴或是作為迎接客人的飲品都沒問題。
由於部落中缺乏冷藏設備,他們在保存肉類食品時多使用乾燥法和腌漬法。將魚類和肉類切成小塊後加入一些鹽,放入陶罐或是玻璃罐中封存,一般可保存數月之久。或是把肉放置到一種平板烹飪器具上,用爐火烘烤至干,也可保存一段時日,食用時拿出來重新烹煮即可。
加拿大人馬克·萊恩(以下簡稱馬克)是一位對傳統文化和習俗有著濃厚興趣的攝影師,一切充滿 歷史 感的人和事都能挑起他一探究竟的念頭。多年前,馬克就對居住在加里曼丹島的土著部落頗感興趣,此前他曾在馬來西亞沙巴地區的巴瑤族(Bajau)拍攝過一個個人項目,但他仍然期望能拍攝更多的土著民族,尤其是伊班人。在馬克看來,讓更多人了解這些離群索居並遠離現代文明的人群是一件現在、甚至未來他都想持續做下去的事情。
2018年2月,馬克來到了西加里曼丹島,踏上了拍攝的旅程。由於要輾轉好幾個地方,他打算至少待上兩個星期。考慮到對那裡情況並不很熟悉,他找了一位當地修理工當助手,幫他安排一些旅程事宜,比如航班的預訂、車輛和船隻的租賃等繁雜事情都交予這位當地人全權負責,同時他還能充當向導和翻譯。
這一次,除了像以往一樣拍攝一些紀實風格的照片,馬克還想進行一些別的嘗試。比如他想以純色幕布為背景,為伊班人拍攝肖像照。他認為這種方式能讓這個族群的特性更為凸顯,更為豐滿。不僅讓外界了解他們生活的方方面面,對他們每個人的模樣和獨有的特質也能有更直觀的感受。
為此,除了攝影器材以外,馬克還准備了一個百利能箱,專門用來放置拍攝所需的背景布以及照明用燈等道具。而他自己的私人物品則少之又少,因為光是背負這些器材就足以讓他有些應付不來了。
不過,熱情的伊班族卻讓馬克的旅途疲憊感減輕不少。令他驚訝的是,和一般土著部落不同,伊班人尤為開朗,當聽到馬克是專程來拍攝的,他們更是異常興奮。伊班族對於本民族的 歷史 文化尤為自豪,熱情地侃侃而談。他們幾乎都不懼鏡頭,溝通起來比想像的要順暢許多。兩周的時間里,馬克和當地人同吃同住,盡管生活習慣方面有諸多差異,但馬克還是盡量讓自己融入其中,試著體驗那些不同。
和其他許多土著民族一樣,數百年來,伊班人和其祖先信仰泛靈論,即所謂的萬物有靈。在這個目前已知的最古老信仰系統中,信仰者們堅信天地萬物擁有靈魂,並具有思考能力。但在詹姆斯·布魯克踏上這片土地後,許多伊班人受到歐洲傳教士的影響改而信奉基督教,不過這些人又同時堅持著伊班族的舊有傳統習俗,在兩者中摸索,試著找尋一些平衡。
馬克在很多伊班人的身上都看到大面積的刺青。顯而易見,和其他島嶼民族一樣,伊班族也有刺青傳統。部落的刺青師用水和碳調製成黑色染料後,用尖銳的骨頭碎片,加上棍子和刀具的輔助進行操作。他們的刺青圖案相當豐富,動物的、花草的,還有一些抽象圖案,式樣不一。據說在部族中,只有男性可以刺青。而刺青的位置也有一套說法:在脖子上刺青象徵著勇氣,刺於雙肩則象徵男子成年禮。在獵人頭的習慣還未拋棄之前,據說每獵殺一人就會將一個指骨刺至全黑,而在初次獵殺時會將手背刺至全黑。
同當地人一樣,馬克也居住在長屋中。他了解到在過去,傳統的長屋以樹皮為牆,棕櫚葉或木瓦為頂。但如今隨著時代的發展,伊班族開始使用磚塊、混凝土或水泥來修建長屋。屋內擺設也和從前大相徑庭,電視、冰箱等家用電器並不少見,自來水、電源和互聯網等現代必需品也一應俱全。如今馬來西亞政府還為外來遊客修建了觀光體驗的長屋,雖是新建,但各種元素仍舊保持,遊客可通過欣賞獵頭舞、品嘗自釀米酒等方式來了解這個民族。對此,伊班族並不排斥。
在兩周的時間里,馬克發現與伊班族交朋友並不是一件難事。和聳人聽聞的獵頭族形象不大一樣的是,他們性格外向且不失友善,對於腳下這片一直倚賴的土地和世代傳承的文化習俗始終感到驕傲,而面對新奇事物的接納度也讓人驚訝。身為一名外來造訪者,馬克也學著以謙卑之心對待每一種他並不熟悉但願意嘗試理解的事物,也許這也是他從這個民族身上所學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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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節選自《文明》2018.1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