⑴ 簡述伊朗核問題的本質(形勢政策期末考試題,望大神們給一個客觀的官方的簡述)
伊朗的核計劃開始於20世紀50年代後期,其核技術大部分從與當時關系密切的美國及西方國家引進。1979年伊朗伊斯蘭革命後,其核能項目陷於停滯狀態。90年代初,伊朗開始與俄羅斯商談恢復修建有關核電站問題,並與俄簽署《和平利用核能協議》。 1980年與伊朗斷交的美國對伊俄核合作十分不滿,曾多次指責伊朗以「和平利用核能」為掩護秘密發展核武器,並一直對其採取「遏制」政策。「9·11」事件之後,美國將伊朗視為支持恐怖主義的國家和「邪惡軸心」國家之一。
2003年2月,伊朗宣布發現並提煉出鈾後,其核計劃立即遭到美國的「嚴重質疑」,並引起國際社會的極大關注。同年9月12日,國際原子能機構理事會通過決議,要求伊朗在10月底前公開核計劃,以澄清其全部核活動,盡快簽署《不擴散核武器條約》附加議定書,允許國際原子能機構對其進行更為嚴格的突擊檢查,終止提煉濃縮鈾試驗。
在法德英三國的斡旋下,伊朗於2003年12月18日簽署了《不擴散核武器條約》附加議定書。(依朗核問題的背景)
依朗核問題的現狀
為充分利用核能資源,伊朗自20世紀50年代後期開始其核能發展計劃,並先後投入大量資金,建立了一個核電站、6個核研究中心和5個鈾處理設施。
目前,伊朗核計劃已經發展到關鍵階段,即核燃料循環系統建設階段。這個系統建成後,便可為伊朗的核電站和研究機構提供燃料,同時也可以進一步提高濃縮鈾的豐度,使伊朗能夠獲得武器級高濃縮鈾。
有資料表明,伊朗已在其中部發現鈾礦資源,並正在建設基於高速離心機技術的濃縮鈾設施,為建成一個完整的核燃料循環系統做准備;伊朗南部布希爾核電站在俄羅斯的幫助下已經建成;伊朗還在建設重水反應堆,這將使伊朗能夠更有效地從核廢料中獲取金屬鈈。根據美國和西方國家的情報,伊朗目前已經邁進了核門檻,但還未能獲得製造核武器所需的武器級濃縮鈾或鈈。
伊朗前總統哈塔米2003年2月9日發表電視講話時宣布,伊朗已在雅茲德地區發現鈾礦並已成功提煉出鈾,伊朗將開采鈾礦並將建設鈾轉換和鈾濃縮設施,以便建立一個完整的核燃料循環系統。
伊朗方面2003年10月透露,德黑蘭核研究中心曾進行鈈回收試驗。國際原子能機構估計伊朗已經分離出100克的鈈。
2004年9月21日,伊朗副總統兼原子能組織主席拉扎·阿加扎德說,伊朗已開始將37噸「鈾黃餅」(即鈾礦料)的一部分用於鈾轉化試驗。
今年1月1日,伊朗宣布已經開發出用「混合澄分」法從鈾礦石中提取鈾濃縮所需要的「鈾黃餅」的技術。該技術使伊朗朝自主建設核燃料循環系統邁進了一步。
鈾濃縮是生產核燃料的關鍵環節。伊朗2003年10月中止了鈾濃縮活動,2004年11月中止了與鈾濃縮有關的一切外圍活動。但2005年8月,伊朗又重新啟動作為鈾濃縮准備階段的鈾轉化活動。
依朗核問題大記事
伊朗核問題由來已久,美國一直指責伊朗從20世紀80年代中期就開始實施秘密的核武器發展計劃,而伊朗始終否認有核武器發展計劃,它的核計劃是為了和平利用核能,建立完整的核燃料循環體系是為了自力更生確保核電站的核燃料供應。這次核風波是從2002年8月15日伊朗反對派組織伊朗全國抵抗委員會向媒體揭露伊朗正在秘密建造兩座核設施而開始的,一直延續至今,現將這兩年多來有關伊朗核問題的大事記摘要如下:
截至2005年4月,歐盟與伊朗舉行多輪談判,但在一些關鍵問題上無法達成一致,談判陷入僵局。
2005年5月25日,歐盟三國與伊朗在外長級會議上商定,歐盟在約兩個月內提出一個推進與伊朗在技術和核能領域合作的綜合計劃,當年8月恢復雙方的談判。
8月5日,歐盟在向伊朗提交的提議中承認伊朗享有和平利用核能的權利,但敦促伊朗放棄與鈾濃縮有關的一切活動,改由他國提供核燃料。
8月8日,伊朗重啟中部城市伊斯法罕的鈾轉化設備,伊朗與歐盟的談判再次陷入僵局。
9月24日,國際原子能機構理事會以投票表決方式通過決議,指出伊朗多次不履行和違反《不擴散核武器條約》等有關文件,但沒有明確要求立即將伊朗核問題向聯合國安理會報告。
10月上旬,俄羅斯建議允許伊朗從事鈾轉化活動,而將後續的鈾濃縮活動轉移到俄羅斯境內完成,以確保其核技術不會用於軍事目的。
11月24日,國際原子能機構理事會決定暫時不將伊朗核問題提交聯合國安理會,以使伊朗與歐盟就俄羅斯提出的妥協方案進行磋商。
12月21日,歐盟和伊朗的高級官員在維也納就伊朗核問題進行接觸,同意雙方2006年1月18日再次會晤,就化解伊朗核問題的分歧尋求共同點。
12月24日,俄羅斯正式向伊朗提出在俄境內與伊建立鈾濃縮聯合企業的建議。
2006年1月3日,伊朗宣布將重新啟動核燃料研究設施。
1月7日,伊朗與俄羅斯開始就俄建議展開會談。
1月10日,伊朗正式啟封核燃料研究設施。
2006年春季,西方與伊朗在核問題上的對峙,已經進入一個非常危險的階段。備受爭議的伊朗總統馬哈茂德·艾哈邁迪·內賈德(Mahmoud Ahmadinejad)在4月11日宣布,伊朗已經提煉出濃度達3.5%的低濃縮鈾;國際社會對伊朗核計劃發展的擔心陡然加速。
同伊朗目前強硬路線相呼應的是,以美國《紐約客》雜志為首的一批西方媒體相繼作出「美國計劃對伊朗核目標實施軍事打擊」的報道,「動武論」一時甚囂塵上。而國際原子 能機構主席巴拉迪在4月28日做出的對伊朗核計劃進行評估的報告,幾乎無法對伊朗給予有利的評價。由外交斡旋發展到制裁,以及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對伊朗核設施實施空中打擊的陰影,都使得伊朗核問題成為當前國際關系中最迫切、最棘手的問題。
伊朗核問題溯源
造成伊朗核問題今日今時危局的主要原因遠遠超越了伊朗自身,而是深深紮根於一系列錯綜復雜的國際關系,其中包括伊朗同西方、伊朗同以色列、伊朗同阿拉伯世界、阿拉伯世界之間、美國同歐洲圍繞核計劃,以及伊朗什葉派神權政權間種種相互交織的利益與沖突。
從歷史事件上看,以上種種關系的由來又可以追溯到1979年的伊朗伊斯蘭革命,幾乎持續上世紀整個80年代的兩伊戰爭,因伊拉克侵略科威特以及巴以沖突而加劇的阿拉伯世界的內部分歧,甚至「9·11」事件後恐怖主義勢力發展對西方體系的沖擊。
國際社會之所以為伊朗核計劃憂心忡忡,並不在於伊朗作為《核不擴散條約》的簽字國是否具有和平發展核能的權利,而是在於伊朗始終無法讓國際社會信服其核能開發是完全出於和平目的。國際社會進而擔心,伊朗在接受國際核監督之外,還可能另有一套用於製造核武器的核計劃。在恐怖主義和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日益成為國際社會心腹大患之時,一個擁有核武器、並且在西方眼裡同恐怖組織有千絲萬縷聯系的伊朗,對西方而言是完全不可容忍的。這也就解釋了美國的底線:伊朗絕對不能擁有核武器。
在伊朗的強硬與西方的恫嚇背後,伊朗距離美國的底線究竟有多遠?根據製造核武器的基本知識,天然條件下出產的鈾礦需要加工成所謂的鈾濃縮體(俗稱「黃色蛋糕」),然後轉變成鈾四氟化物(UF4),後者再進一步轉換成為氣態的鈾六氟化物(UF6),然後通過離心機將鈾六氟化物加工成低濃縮鈾(就是目前伊朗宣布已取得的技術突破),低濃縮鈾進一步濃縮成高濃縮鈾,後者既可產生民用核能,也可以用來製造核武器。
如果伊朗的聲明屬實,根據有關專家估算,它距離生產出製造一枚原子彈所需要的高濃縮鈾還有十三年零七個月。但令國際社會擔心的是,伊朗不會滿足於其目前擁有的164台離心機機組——伊朗已經聲稱到今年底修建由3000台離心機組成的機組。據估算,這樣規模的機組將可以在271天內造出一枚原子彈所需的高濃縮鈾。而伊朗的內坦茲核工廠的裝機設計容量是5萬台離心機,假設在美國的炸彈降落下來之前建成並全力運行,只需16天就可以造出一枚核彈所需量的高濃縮鈾。
去年俄羅斯為解決僵局提出的在其領土上建立合作核燃料工廠的提案,主要是避免讓伊朗完成濃縮鈾的全過程,即將「黃色蛋糕」之後的階段轉移到俄境內進行加工。而伊朗宣稱的低濃縮鈾的製成,標志著伊朗掌握了濃縮鈾的全過程技術。因此,內賈德在4月11日驕傲地宣稱,伊朗從此加入核俱樂部的行列。
一意孤行
今年2月,伊朗核問題被報告給安理會後,國際社會並未放棄在國際原子能機構的外交框架下解決該問題。但以內賈德為代表、主張發展核計劃的強硬勢力,至少在目前看來已經成為伊朗外交的主要聲音。這種執意獨立發展伊朗核工業的心態,主要來自在1980-1988年兩伊戰爭中成長起來的新一代伊朗領導人,既對西方核不擴散承諾的質疑,更對核武器禁忌不屑一顧。
在兩伊戰爭期間,薩達姆對伊朗軍隊使用了化學武器,但在當時幾乎整個阿拉伯世界和西方都支持伊拉克的情況下,世界輿論對薩達姆的行為指責寥寥。在意識形態以及地緣政治的考慮成為決策核心時,世界默許乃至縱容了薩達姆的行為。美國外交關系協會中東研究高級研究員雷·塔基亞(Ray Takeyh)在今年春季號的《國家利益》雜志中指出,對內賈德這樣兩伊戰爭老兵出身的新一代領導人而言,戰爭教給他們這樣的信條:國家的獨立和領土完整隻能靠自身的發展來保證,寄望國際公約和西方的善意是行不通的。
而在伊朗看來,美國對以色列實際擁有核武器的支持,以及最近美印之間關於核合作的條約,都表明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在核不擴散問題上實行雙重標准——對「民主國家」和盟友,完全可以罔顧以色列和印度不是《核不擴散條約》簽字國的事實,對其發展核工業乃至核武器開綠燈,不惜一再破例;但對伊朗這樣身為條約簽字國的國家,僅因為其同美國不和,就可以被剝奪利用核能的權利。
在西方世界的雙重標准下,自主開發核能乃至最終造出核武器成為伊朗維護國家民族尊嚴和安全的虛實雙重保證。在兩次伊拉克戰爭以及阿富汗戰爭中,美軍常規力量所顯示出來的壓倒優勢,以及最近對伊朗核設施使用戰術核武器論調的抬頭,更使伊朗強硬派領導人確信,只有核威懾才能避免伊朗淪為下一個薩達姆或塔利班。這種看法伴隨著美國在海灣地區軍事存在的加強,美國全球民主化進程的加速,以及政權更迭(regime change)的威脅,增強了伊朗建立核威懾的迫切性。
內賈德認為,核問題僅是美國挑戰伊朗神權政權的第一步,即使伊朗按照美國要求停止核計劃,美國依然會以伊國內的人權、民主問題為借口步步進逼,直到1979年伊斯蘭革命以來的政權被推翻。美國國務卿賴斯要求的用於「推進伊朗國內民主力量發展」8500萬美元撥款,也被認為是美在伊朗實現政權更迭的步驟之一。
德黑蘭權力架構
根據伊朗憲法,國家最高領導人,即精神領袖哈梅內伊(Ayatollah Khamenei)是武裝力量統帥,同時也控制國家宣傳機器和國家司法權。
伊朗外交政策的決策機構是國家最高安全委員會(SNSC),該委員會目前為拉里賈尼(Ali Larijani)領導,他也是此次核危機中伊朗的首席談判代表;但哈梅內伊對最高安全委員會的決定擁有最終決定權。在4月5日美國外交關系委員會舉辦的關於伊朗核問題的討論會上,國立伊朗大學的國家關系教授馬哈穆德·沙里奧哈蘭(Mahmood Sariolghalam)表示,從哈梅內伊掌權的17年歷史來看,他既不希望同西方實現和解,同時也不希望發生同西方的對抗。
另一方面,伊朗的國會以及由前總統拉夫桑賈尼(Ali Rafsanjani)領導的權宜委員會(Expediency Council)都有大批持溫和立場的改革人士。在伊朗國內經濟、失業問題日益突出的今天(伊朗75%人口不足30歲),解決國內的發展問題更多成為上層的改革人士和廣大民眾關注的重心。
在這種獨特的外交、內政決策機制下,伊朗國內民生問題的日益突出,使得國際社會抱有希望:伊朗可以通過內部的角力來取得核問題的解決。這也是為何國際社會選擇一面向伊朗提供合作的美好前景,另一面輔以包括制裁在內的壓力的軟硬兩手策略。
在伊朗立場日趨強硬的今天,要求揮舞大棒的聲音也日益升高。同樣在4月5日的外交關系委員會研討會上,布魯津斯學會中東政策研究室主任肯尼斯·波拉克(Kenneth Pollack)指出,在伊朗經濟日益需要境外資本的今天,特別是未來五年伊朗每年需要200億美元、未來十年需要700億美元用來更新石油工業的融資計劃,對伊朗實行投資制裁會取得相當不錯的結果,同時又不會引發類似當年制裁伊拉克導致的人道主義災難。
一旦包括外交途徑以及投資制裁這樣的「軟制裁」方式,仍無法使伊朗停止濃縮鈾活動的話,那麼,更嚴厲的制裁乃至「外科手術式」的空中打擊就會成為一個選項。而這種選項的不利之處,除了具體的軍事方面的局限性(比如無法保證一次性消除所有的伊朗核設施,以及盡管核設施本身的消除,但有關核技術的知識卻無法根除),還包括對油價不斷創下新高的國際石油市場產生重大沖擊,對伊朗周邊的阿拉伯國家國內政治經濟、對巴以沖突的解決種下種種惡果等。
勿輕言戰端
一個核武裝的伊朗將打破中近東地區的戰略平衡,會影響到以遜尼派穆斯林為主的阿拉伯國家對權力的控制,同時可能產生所謂的「伊朗伊斯蘭革命輸出」,引發類似伊拉克目前的遜尼和什葉教派之爭。
但西方也有投鼠忌器的一面:戰端一開,目前剛剛迎來新總理的伊拉克,可能因為伊朗公開支持伊拉克境內的什葉派力量,再次將伊拉克動盪不安的國內安全局勢送到一個更加危險的境地。此外,西方指責的伊朗同黎巴嫩真主黨武裝的聯系,同敘利亞的密切關系,連同伊朗對巴勒斯坦哈馬斯政府的支持,都會因此得到加強,從而對美國在這一地區的反恐事業產生嚴重不利影響。
此外,在薩達姆在上世紀90年代初發動對科威特的侵略後,整個阿拉伯世界呈現「中東政治美國化」的局面,彼此間的互信程度下降,各國忙於自保。而另一場海灣地區戰爭的後果,很可能再次強化美國的在該地區本已十分強大的存在,加強阿拉伯國家互相孤立、各自為政的局面,導致阿拉伯世界在所謂的文明沖突中再次敗下陣來。
因此,阿拉伯世界如果不是反對用軍事手段解決伊朗核問題,至少也不希望造成支持美對伊朗軍事打擊的印象。對美國而言,如果不能聚合盡可能多的盟友,特別是阿拉伯盟友,發動對伊朗的攻擊將令其擺脫霸權形象的努力付之東流。
更為嚴重的是,鑒於美國正在世界推行的「民主化」浪潮,伊拉克戰爭似乎昭示著,至少在中東地區,戰爭已成為推進民主的主要手段。而一場對伊朗的軍事打擊將會導致這種印象實質化。這無疑對美國「民主化」的推進不利,使其民主成本呈指數級加大。
西方內部的分歧也幾乎排除了近期進行軍事打擊的可能。盡管歐洲三國(法國、德國和英國)在過去三年多的談判中無功而返,目前站在美國一邊要求對伊朗採取強硬立場,但美歐在處理方式上仍有本質區別:對歐洲國家而言,通過外交手段解決爭端是他們的原則,並不是一時之計。而美國則不同,主張用外交手段更多是考慮到眼下進行軍事打擊的准備不夠充分,是一種權益之計。歐洲主張必須在窮盡外交手段之後,才可以另尋它途,美國的布希政府顯然沒有這種信條與耐心。
圍繞伊朗核問題的種種錯綜復雜關系使得該問題的解決分外棘手。但外交斡旋不會因為巴拉迪報告的出台而就此停止。相關各方將會各盡其力,尋求一個盡可能令各方保住面子,同時又不至於導致局面不可收拾的解決方案。安理會成為各方角力的主戰場的事實,並不理所當然地意味外交——制裁——戰爭這一路徑的不可逆轉。伊朗核問題的反復,也意味著其解決進程的一波三折。
⑵ 伊朗雜記 第四集 那塊神奇的土地-胡澤斯坦行
伊朗的胡澤斯坦省(Khuzistan)位於伊朗的西南邊,其南部瀕臨波斯灣而其西北部則緊靠伊拉克的美索不達米亞平原——著名的曾經萌發出人類許多古老的文明,如蘇美爾、埃蘭、巴比倫和亞述文明的底格里斯河和幼發拉底河流經的中下游流域,也叫兩河流域,其出海口也有一半在胡澤斯坦這塊神奇的土地上。
在伊朗期間,我一共去過伊朗胡澤斯坦省兩次。第一次是1990年夏,兩伊戰爭剛結束不久,也是我到德黑蘭沒多久。那時我公司與首都鋼鐵公司組成聯合體(consortium)與伊朗工業部洽談了一個鋼鐵廠連鑄車間技術改造項目,而這個鋼廠位於胡澤斯坦省首府阿瓦士(Ahvaz)。那次首鋼派了一個由十多人組成的高級別技術代表團到德黑蘭,然後又去阿瓦士作現場考察。我這個公司代表就一路陪同,一起去阿瓦士了。那次是乘飛機去的。
阿瓦士瀕臨波斯灣,位於兩河流域,即底格里斯河與幼發拉底河出海口附近,原本就很熱,又是夏天,一下飛機,一股潮濕且悶熱至極的熱氣很快就包裹了我,熱得讓人難以喘氣。記得首鋼代表團一位負責人悄悄地跟我說:這里這么熱,看來報價得高一點,至少包括一點防暑降溫費吧?我看著他板著臉一本正經的樣子,不由得啞笑起來。
因瀕臨波斯灣,天氣濕熱是胡澤斯坦省避免不了的氣候特徵。不過讓我感到奇怪的是,傍晚外出散步,我居然在所住的酒店外面看到幾個身裹長袍的大鬍子伊朗人躺在廣場花壇的石頭檯面上睡覺。那時的氣溫具體多少不知道,但感覺自己身上的汗毛孔都熱得張開了,估計至少也有37-38攝氏度吧。當地人不怕熱由此可見一斑。
在去阿瓦士之前我就知道伊朗胡澤斯坦省地處蘇美爾文明的新月地帶,古文明遺跡多多,所以也曾想如果有時間或機會,就去看看這些古跡,也好發思古之幽情。可惜的是,那次去阿瓦士,因將精力幾乎全部放在陪同首鋼代表團與伊方洽談項目技術合作方面,加上首鋼那些工程師們對那些古代跡絲毫不感興趣,考察一結束就急吼吼地飛回了德黑蘭,沒兩天又轉機回北京准備技術改造方案去了。我作為該項目的商務代表也只好跟著他們悻悻地離開胡澤斯坦了。但一種遺憾在心中油然生起。
為何我會對那次阿瓦士之行感到遺憾呢?說實話,一是因為位於兩河流域入海口的伊朗胡澤斯坦這塊神奇的土地上曾有過非常輝煌燦爛的古文明,並留下了一些難得一見的古跡。很多人不知道,在公元前六世紀居魯士二世建立的阿契美尼德波斯王朝( 即波斯帝國,最初建都蘇薩古城,後文會提到這個地方——作者注 )之前很久,即公元前三千多年前,即距今約5000多年前,伊朗還有一個更為古老的文明——埃蘭文明(Elam Civilization),這也是人類繼古埃及文明之後最早的燦爛文明之一(也有研究說蘇美爾文明早於古埃及文明——作者注),與蘇美爾文明齊名,其發祥地就在伊朗胡澤斯坦省境內。對此,我一直憧憬。
蘇薩古城鳥瞰
其次,也是更重要的是,我公司在伊朗承接的第一個水利設計項目——卡爾赫河(kerkheh River)零號壩的所在地卡爾赫河谷也在距胡澤斯坦省阿瓦士北邊不遠處。這個零號壩是伊朗迄今修建的最大水壩,壩高127米,壩長三千多米,黏土心牆土壩。該壩建好後,水庫蓄水可達70多億立方米,發電400MW,還將使伊朗的淡水儲量增加30%,可灌溉34萬公頃農田。可以說,這個水壩對於兩伊戰爭後亟需重建的伊朗十分重要。
建好後的卡爾赫河零號壩局部圖
上世紀九十年代初的德黑蘭十分缺電,晚上停電是家常便飯。除了買幾個可充電電筒或移動式燈具放家裡備用外,我們每次去超市還會買回一大包蠟燭,以防晚上停電。不僅如此,因長期缺水,伊朗的小麥產量也直線下滑( 這一點在《伊朗雜記》第二集中有較為詳盡的敘述——作者注 ),由此可見這個水壩對於戰後的伊朗是何等重要。
我公司中標後實施這個項目的是安徽水利水電勘探設計院和水利部東北水利水電勘探設計院,項目經理則由安徽院院長胡家博先生擔任。胡先生是一位令人尊敬的水利專家,今年他已有91歲了( 他的60歲生日就是在德黑蘭過的,有關胡先生的故事在《我在伊朗下圍棋》一書中有較為詳盡的敘述——作者注 )。胡先生也是我的中學學長,即合肥一中前身廬州學堂上世紀五十年代初畢業生,考入清華大學水利系,後留校任教,1957年因為其老師黃萬里先生鳴不平而被打成右派,文革後獲平反並任清華大學水利系教授。我公司在伊朗承接的所有水利項目無不浸潤了胡先生的心血。
伊朗卡爾赫河零號壩設計咨詢項目是我國改革開放以後第一個以市場競標方式在國際上承攬的知識密集型技術咨詢項目,在中國對外經濟合作和工程承包 歷史 上具有里程碑式的意義。該項目也叫服務貿易型技術輸出,即除了向技術輸入方轉讓相關專利技術或專有技術外,技術輸出方還派出掌握這些技術知識的專家、學者和工程技術人員赴項目所在國完成這類項目並負責培訓當地技術人員。當然,設計時會充分考慮技術受讓方需求並盡量採用設計提供方的成套設備。卡爾赫河零號壩設計咨詢項目就是如此。
由於在伊朗期間連續簽訂了好幾個水利咨詢項目合同且比較熟悉此類技術咨詢項目合同的商務條款( 在伊朗簽署的所有項目合同均為英語和波斯語兩種語言文本——作者注 ),有一段時間,凡有從中國來伊朗訪問或考察的各地或各行業經貿代表團,駐伊大使館經濟商務處總是推薦我給他們講解如何在國外尤其在伊朗投標和承接相關技術咨詢項目以及該項目的服務貿易特點及其它注意事項以及有關伊朗的經貿政策等。
卡爾赫河零號壩設計咨詢項目的工程師大多在德黑蘭工作生活,那時剛到伊朗不久的我總想去這個水壩的設計選址的現場,也就是胡澤斯坦的壩址所在地看看,以增加我對該項目本身的直感了解。而這次我已經來到了胡澤斯坦阿瓦士,距卡爾赫零號壩壩址沒多遠了,結果卻未能實現去現場看看的願望,怎麼能不感到遺憾呢?
好在安拉保佑。一年多後,即1991年冬,機會又一次來臨。出於設計需要,我們的項目組得對卡爾赫河零號壩所在地的地質情況作進一步勘探了解,那時又有一批勘探工程師和技術工人及相關挖掘和鑽探設備從中國來到了德黑蘭,又從德黑蘭陸續乘車去或運到了位於阿瓦士不遠處的項目現場。
那天胡家博先生跟我說,卡爾赫河零號壩設計勘探項目組工程技術人員和鑽探設備都到了阿瓦士,我得去看看,你去不去?我立即說:當然去呀。不過,上次華黎明大使就向我表達了也想去這個水壩現場看看的意願,請他們夫婦倆一起去如何?胡一口答應。
作者夫婦(左一和右一)與華黎明大使夫婦(左二和左三)、胡家博先生(右二)及譚國保先生(右三)攝於1991年秋德黑蘭
華黎明大使是1991年春接替因病回國治療的王本祚大使赴伊朗上任的。華黎明先生身材高大、風度翩翩,英語和波斯語都很好,退休後曾任中國國際問題研究所特約研究員,常在中央電視台國際觀察欄目上就伊朗和中東問題發表高見。那次我向華大使匯報了項目進展情況並提出擬請他和夫人一起去胡澤斯坦的水壩項目現場上看看。華大使高興得也是一口答應。
與我第一次乘飛機去胡澤斯坦省阿瓦士不同,那次我們是乘火車去的。當年伊朗的火車比較獨特,軟卧車廂的地板居然是軟的,人走在上面一陷一陷的,好像走在席夢思床上,感覺很不舒服( 也不知現在怎樣了——作者注 )。不過那火車的車廂卻裝飾得既古典又漂亮。我和我太太住的包廂很大,分里間外間,還有廁所和沐浴室,就像電影《東方快車》中的豪華包廂一樣,典雅而溫馨。我留心了一下,隔壁華大使夫婦的車廂也一樣。
後我問胡先生為何給我們買這么豪華的包廂?花這個錢幹嘛?他說伊朗的火車票很便宜( 票價我已記不清了,但印象中確實不高——作者注 ),加上華大使夫婦也去,當然得買好一點的了。盡管如此,後來胡先生又想辦法將這筆費用作為咨詢項目必要開支交由伊朗合作方報銷了。
那天在德黑蘭火車站候車時發生了一件小事,也是一個疑問,總感覺得寫一下,因為它擱在我心裡已有10多年了。
記得16年前的一天,也是伊朗大選期間,電視上出現了時任伊朗總統的艾哈邁迪·內賈德先生的鏡頭,當時我就感覺這個人似乎很眼熟。後來又有幾次在各種媒體上看到這位伊朗總統的尊容,越看越覺得自己應該在哪裡見過他。再仔細想想,如果是這個人,那麼或許就是那次在德黑蘭火車站候車時相遇過的吧?
在我的記憶中,那天我們在火車站候車時(華大使那時還沒有到)曾有幾位伊朗年輕人走過來搭腔,說著挺不錯的英語,很友好的樣子。其中為首的那人個子中等,一臉不長的胡須,穿著一件深灰色的西裝,沒有打領帶,30多歲,大學青年教師的樣子。他自我介紹說他們是德黑蘭 科技 大學的(Tehran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旁邊有人即插話說他是我們的leader(領導)。他在確認我們是中國人後,說了幾句稱贊中國和伊朗友誼的客氣話,然後就很有禮貌地與我握手告別了。
我記不得那個人的姓名了,與他還說了些什麼也記不清了,印象中他握手的力度還挺大,充滿了熱情。不過總感覺那次的見面過程有點儀式感,這也與我在伊朗期間的其它所有邂逅都不大一樣。更重要是,交談時他的隨從居然介紹他是leader( 我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在國外聽到老外這么介紹一個其本國人的——作者注 ),也感覺到他確實有那種leader的味道,所以對此人以及對那次短暫的德黑蘭候車室相會印象較深。
後來在電視上看到內賈德先生的形象就覺得其長相與記憶中的那人是有點像,而且他們都在德黑蘭 科技 大學待過,但那人是不是內賈德先生我並不能確定。此事前些年我還跟少數朋友說過1-2次,當然是帶著猜測的語氣。這次撰寫此文又想起此事,心想:不管確否,還是寫出來好,萬一是他呢?
不過話說回來,就算那人是內賈德先生,他也可能早就忘記那次見面了。還有,那人即便是年輕時的內賈德先生,他當了總統後居然公開說出要將以色列這個國家「從地圖上抹去」之類的極端民族主義話語,也是很讓人失望的。而且更重要的是,伊朗核問題也是在他任上開始嚴重和激化起來的並在2010年6月伊朗因此而遭到了聯合國一致的「史上最嚴厲制裁」( 那年中國也投下了贊成票——作者注 ),自此,伊朗經濟便陷入了困境,而伊朗人民於兩伊戰爭後得以逐步改善的生活也就開始下降並遭受不幸與苦難了。
那時伊朗的火車很慢,從德黑蘭到阿瓦士一千公里吧,火車開了約一天一夜。火車是接近中午時發車的,第二天上午才抵達阿瓦士。下車時我忽然驚訝地發現站台上居然整齊地站有一支由十多個穿著革命衛隊制服、手裡拿著鼓樂的人組成的儀仗隊,而且除了我們這一行十來個中國人下了車,其他車廂的門都沒有打開。我立即反應過來:原來伊方給華黎明大使准備了一個正式的歡迎儀式。
在隨行翻譯譚國保先生跟伊方為首的歡迎官員略作溝通交談後,華大使與他的夫人凌文蕙大姐便領頭在伊方儀仗隊的鼓樂聲中肩並肩,慢慢地跟著儀仗隊的執行長走了起來。這位領頭的執行長手裡拿著一個約1米長的指揮鈴,上下揮舞著,也是緩慢地走著正步。我和我太太以及其他中方人員則是兩兩並排跟在華大使夫婦後面亦步亦趨,大約走了好幾分鍾才最終走出了車站。那個歡迎儀式在車站廣場上又持續了不長一會兒,然後我們便分乘 汽車 離開並最終住進了當地一家最好的旅館。
我事後了解了一下,一國駐外大使離開首都去駐在國其他地方訪問受到儀仗隊歡迎的前例幾乎沒有過。那次華黎明大使訪問胡澤斯坦阿瓦士享受到幾乎是絕無僅有的國賓待遇,這似乎也從一個側面表明當年中國和伊朗的關系是如何之好之密切了。
那位隨行翻譯譚國保先生,是我辦事處的波斯語翻譯,也是我的助手。他為人勤勉、踏實而能幹,波斯語特好,甚至還帶有點德黑蘭的地方口音( 這是好幾位伊朗朋友說的——作者注 )。我在伊朗的三年裡從頭到尾都得到了譚國保先生的大力襄助,所簽署的好幾個工程項目合同無一不有他的功勞。我離開伊朗後,譚國保也調走了。10年後聽說譚國保先生已是中國海洋石油總公司伊朗分公司總經理時,我一點也不感到意外,也為中海油能慧眼識珠感到高興( 《我在伊朗下圍棋》一書中對譚國保先生有較為詳盡的介紹和敘述。感興趣讀者可以去尋找閱讀——作者注 )。
那天我們到水壩項目現場去看了。我陪同華大使站在卡爾赫河零號壩所在河谷旁的山坡頂上,看著與伊拉克接壤的西北方向那平緩的、一望無垠卻幾乎是寸草不生的山巒和谷地,十分驚嘆古波斯民族居然能在如此荒蕪的地方創造出如此燦爛的古文明。後來我才了解到,其實這些所謂的荒蕪都是後人的誤判。2000多年前此地的氣候並非如此,而是非常的潮濕和溫暖,雨水資源豐富,土壤也很肥沃,很適合植物和糧食的生長。不僅如此,在這廣袤荒涼的土地下面,安拉,或者說大自然還恩賜了伊朗豐厚無比的油氣資源。
1999年,人們在伊朗胡澤斯坦省距離阿瓦士西北80公里處,也就是距卡爾赫河零號壩所在河谷不遠的地方,勘探發現了一個當年算是世界上最大的油田——阿扎德甘油田,面積約1400平方公里,原油儲量高達420億桶,即60 億噸!這個發現一下子引起了世界上許多國家的關注和垂涎。日本、韓國以及歐洲很多國家都開始湧入伊朗以尋求更多的石油利益。
一開始,中國局限於自身外匯儲量和財力,在伊朗石油開發問題上並沒有什麼舉措,主要還是承接或合作開展各種工程類或製造業項目,如水壩、小型成套設備以及鋼鐵廠改造什麼的,以賺取外匯。到了本世紀初,則開始有了 汽車 和地鐵等較大的投資項目,還有就是用外匯大量購買和進口伊朗石油。比如,中國從伊朗進口石油量從最初的日均數萬桶逐步增長到2007年的日均進口40萬桶石油( 2018年底,中國進口伊朗石油多達50萬桶/日——作者注 )。這也使得中國和伊朗的雙邊貿易額在十多年前達到了創紀錄的300億美元,而且還開始有了非常巨大的投資利益。
然而到了2006年,中國在伊朗石油工業領域的投資情況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改革開放後經濟實力大幅增長的中國開始介入了伊朗的需要投入大量資金的石油市場。那年年底,伊朗國家石油公司和中國海洋石油總公司就開發北帕爾斯天然氣田簽署了諒解備忘錄。
據當時的伊朗《法爾斯新聞社》稱,中石油承接的該項目是伊朗最大的天然氣開發項目之一,將包括南部天然氣田四個區塊的開發。協議規定該氣田產出的天然氣將被轉化為液化天然氣,並由雙方平分。中國海洋石油公司將對該氣田開發項目的上下游領域進行投資,投資總額預計超過160億美元。
北帕爾斯天然氣田地處波斯灣,位於南帕爾斯大氣田北面85公里,估計天然氣儲量80萬億立方英尺。值得一說的是,這個合作備忘錄是在譚國保先生任職中海油伊朗公司總經理期間談妥並簽署下來的。
後來,中國石油天然氣集團公司,即中石油於2009年初也與伊方簽下了開發北阿扎德甘油田的合同;同年8月,雙方又簽署有關南阿扎德甘油田的合作備忘錄。不僅如此,中石油在簽下這個大單前兩個月,還接手了法國石油公司道達爾(Total)轉讓的伊朗南帕爾斯氣田(這也是當時世界最大的天然氣田)的股權。
遺憾的是,此時伊朗已經遭受美國比較嚴厲的制裁了。1996年美國議會曾通過一個《達馬托法》,也叫《伊朗制裁法案》(Iranian Sanctions Act),首次禁止世界上任何企業向伊朗的石油工業進行投資。但那時還不限制購買伊朗石油。後來由於伊朗核問題開始發酵,國際上加強對伊朗制裁的呼聲也日益高漲。此時不少日、韓和歐洲國家企業均開始打退堂鼓了。比如阿扎德甘油田開發項目在那之前是給日本的,後來日本迫於伊朗核問題的壓力而放棄掉了。法國道達爾轉讓股權也是如此。
其實,當年中石油與伊方簽訂的阿扎德甘油田開發合約並不完美,需要開發商即中國企業先行墊付所有的前期開發成本( 約25億美元,由此可見那時伊朗就已經缺乏外匯了——作者注 ),共得開采185口油井,然後當石油產量達到一定的規模,伊朗方面才會按照合同比例給中石油部分石油分成作為報酬。說實話,這種合同的市場價值並不大,還存有很大的貿易風險,即如果油井出油分成時國際市場油價很低,中方在這個項目上可能會完全沒有收益,甚至虧本。此時再考慮到伊朗核問題以及國際制裁的國際政治風險成本,中石油便沒有實施下去。後來沒多久,伊朗就以中石油違約為借口又將南阿扎德甘油田的開采權從中石油處收了回去。
那些年也就是對外強硬的內賈德總統在任時期。由於堅持進行核武級別的鈾濃縮活動,伊朗遭到了國際上一致譴責。第二年,即2010年,聯合國安理會還一致投票通過了「 歷史 上最嚴厲」制裁伊朗的方案並迫使一意孤行、桀驁不馴的伊朗回到談判桌上來。說起來也是有意思,擁有這么豐富的石油儲量資源卻非要發展核武器,結果弄得沒有錢開發,那時就喜歡折騰的伊朗好像一個抱著金娃娃討飯吃的人,怎麼看都不可思議。
在舉世一致壓力下,到了2015年,包括我們中國在內的伊核問題6國、歐盟以及聯合國與伊朗方面終於達成了伊核協議,這事才告一段落。此時,法國、德國和義大利等歐洲國家又試圖重返伊朗油氣市場,訪問胡澤斯坦阿瓦士的歐洲人又開始絡繹不絕、多了起來。
不過好景不長。由於堅持在中東地區伊斯蘭革命輸出,加上美國中東政策的調整,那份伊核協議簽訂後僅3年,即2018年,美國居然退出了這個伊核協議並重新祭起了對伊朗制裁的法寶。這個舉措不僅給了伊朗當頭一棒,也對歐洲國家的企業影響很大。如法國道達爾公司在2015年伊核協議簽訂後又重新與伊朗方面洽談了南帕爾斯油氣田開發的第11期項目,但在美國退出伊核協議3個月後卻又再一次退出了這個讓其難舍難分的項目。
不過,安拉似乎總是眷顧伊朗。前年底,即2019年11月,就在美國制裁如火如荼之際,伊朗總統魯哈尼在電視上宣布,在伊朗西南部的胡澤斯坦省又發現了一個原油儲量甚至高達530億桶、比當年世界最大的阿扎德甘油田更大的油田,並說這是「政府給人民的一個好禮物」。這個油田面積達2400平方公里,而深度僅約為80米。這塊大油田的發現確實是個好禮物,可是飽受制裁又沒有外匯資金的伊朗又如何將其變現呢?
可是1991年冬的那天,我們站在胡澤斯坦卡爾赫河零號壩附近的山坡上看到的就是一片荒涼。在我們當年最好的想像中,那個地方最多也就是水壩建成蓄水後可能出現的一片藍色的人工湖。我們哪裡知道,僅僅7-8年後這一大片荒涼的下面居然連續發現了世界上最大的油田,而且還不止一個!胡澤斯坦,你真是一塊神奇的土地啊!
胡澤斯坦的神奇並不止這些。那次在阿瓦士,我終於找了一個空閑的時間,托水壩項目組從伊方借了一輛 汽車 ,與小譚輪流開車,帶著我太太以及胡家博先生夫婦,到附近可以找到的埃蘭文明和古波斯文明遺跡進行了一次短暫的卻也是非常難得的尋訪。我們的首訪就是蘇薩古城。
蘇薩古城(Susa)在《聖經》中寫作「書珊」(Shushan)。這真是一個美麗的名字。據說已有近6000年 歷史 ,比居魯士二世波斯建國還要早3000多年。它曾作為埃蘭文明的重要聖城,富饒而宏大。 歷史 之父希羅多德曾說過這樣一句話:「誰要是佔有蘇薩的財富,誰就可以和宙斯鬥富。」著名的漢謨拉比石柱法典( 頒行於公元前1800年,1901年出土,現存於法國盧浮宮——作者注 )也出土於這里。可是我們去的時候蘇薩卻是一個破敗的小城,可能是因為剛結束的兩伊戰爭的原因吧,人口也只有2-3萬人,少得可憐,就像一個大村莊。
作者在蘇薩博物館欣賞元青花瓷器,攝於1991年
因時間問題,我們到這里也僅參觀了蘇薩博物館。這個博物館很簡陋,印象中只有幾間不大的展覽間,但館藏卻很豐富,存有不少埃蘭時期的彩陶、青銅器和鑿有楔形文字的石板。當年我們參觀時還有一個櫥窗放滿了好多件在中國最罕見也是最昂貴的元青花瓷器。然而,近些年中國人寫的去伊朗胡澤斯坦這家博物館參觀的游記里卻從未提及這些元青花寶藏。不知道是博物館知道其珍貴而將它們特意收藏起來了?還是都已經賣給了中國的收藏家們?也不知何故?
距離蘇薩古城東南約30公里的喬加·贊比爾金字塔形古建築群(Tchogha Zanbil)建於公元前1250年,也是屬於埃蘭時期建築,大部分嚴重損毀,現存祭祀殿遺址僅存2層半,高約25米,這意味著這座原本可能為7層的階梯型金字塔原高至少也有60-70米。其主要建材為泥磚或燒磚結構,磚上還存有大量楔形文字。無論是造型還是材料與古埃及最早的位於塞加拉的磚石金字塔都很相似,只是晚了約1500年。
喬加贊比爾金字塔廢墟
喬加·贊比爾金字塔也是是在美索不達米亞以外僅存的幾座金字塔形神殿之一。十多年前曾有報道說,考古學家在伊朗著名的喬加·贊比爾神塔內發現了88塊刻有楔形文字銘文的磚塊。這些磚塊均屬於古代伊朗埃蘭時期(公元前3400年至公元前550年)的文物。也就是說,這些楔形文字古老程度至少與殷墟的甲骨文相當,甚至更為古老。現在也不知這些楔形文字有沒有破譯?而且,如果破譯了,它們又說了些什麼呢?
喬加贊比爾廢墟牆上古老的楔形文字
寫到這里,此文就要結束了,也不知道寫到這里自己有沒有將伊朗胡澤斯坦這塊土地的神奇性敘述出一二?大約5-6年前,譚國保先生曾邀請我們重返德黑蘭。我和胡家博先生也都想借那次機會再次回到胡澤斯坦那塊神奇的土地上去仔細看看。可惜的是,最終我們因故未能成行。神奇的胡澤斯坦至今仍存留在我的那些近三十年前的回憶之中,讓我神往……
漢代班固在其《西都賦》中曾說,攄懷舊之蓄念,發思古之幽情。可是,無論懷舊還是思古都是需要時間和心情的。像我們當年那樣在工作之餘匆匆游覽,無論如何都是很難有什麼深切感觸的。
說實話,也就是到了今天,人也老了,而且因為疫情還總是宅在家裡,很少或很難再去周遊列國了。此際的我才有時間調整好心情寫出了這篇回憶錄式的系列文章《伊朗雜記》,試圖描述一下伊朗胡澤斯坦這塊土地的神奇之處,同時試圖讓自己真正地體會了一把何謂「攄懷舊之蓄念,發思古之幽情」也。
⑶ 核專業大學有哪些,有沒有權威的排名啊
核科學與技術類院校,核心專業是核工程與核技術。
教育部排名(2012年教育部評估,2013年1月29日公布):
清華大學、中國科學技術大學、北京大學、西安交通大學、哈爾濱工程大學、上海交通大學、四川大學、蘭州大學、華北電力大學、上海大學。
其中,清華大學、中國科技大學的核科學與技術是國家一級重點學科。
核物理專業是核物理專業主要通過對原子核物理學、核電子學、核物理實驗方法、核技術應用等專業基礎知識的學習,掌握核物理專業的基本科學知識和體系,並受到相關專業實驗的訓練,從而具有良好的數理基礎和核物理學科的理論基礎,具有較深入的專業知識和熟練的實驗技能,能夠適應核物理學科各方向發展的基本需要。課程主要有普通物理、電子技術基礎、數學物理方法、理論力學、熱力學與統計物理、電動力學、量子力學、固體物理、原子核物理學、核電子學、核物理實驗方法、輻射劑量與防護、核技術基礎。
全國共有4所開設了核物理專業的大學參與了排名,其中排名第一的是吉林大學,排名第二的是哈爾濱工業大學,排名第三的是四川大學,以下是核物理專業大學排名列表:
1 吉林大學
2 哈爾濱工業大學
3 四川大學
4 北京航空航天大學
⑷ 伊朗的現任總統魯哈尼,他是屬於什麼派系的
哈桑·魯哈尼 ,出生在塞姆南省薩爾赫市,畢業在德黑蘭大學,現在是伊朗總統,伊朗前首席核談判代表,是一位溫和的保守派。2013年當選伊朗總統,2017年連任。
1.人物經歷:
1948年11月出生於伊朗薩姆南省薩爾克市,早年在薩姆南神學院和庫姆神學院學習伊斯蘭教法。1972年,魯哈尼畢業於德黑蘭大學,獲法學學位,隨後前往英國喀里多尼亞格拉斯哥大學攻讀法學碩士學位。
在這次競選中,魯哈尼談到改革,承諾釋放政治犯,保護公民權利。在電視辯論中,他主動提到伊朗的一些禁忌話題,如與世界其他國家陷入僵局的核計劃、嚴重的國際制裁、國民經濟的嚴峻狀況以及伊朗的國際孤立。他表示決心改善伊朗與國際社會的關系。他發誓要與伊朗的老對手美國恢復外交關系,美國自1979年以來就斷絕了關系。
⑸ 伊朗核科學家剛被暗殺又一高級指揮官遇襲身亡這是想干什麼呢
在為核科學家舉行葬禮的當天晚上,伊朗革命衛隊一高級指揮官又被殺死。在兩天時間內,連續有兩名伊朗重要人物被暗殺,幕後操縱者到底意欲何為,伊朗會做出如何反應,中東火葯桶會炸嗎?
伊朗重要人物連續遭到暗殺,既說明其自身實力太弱了,槍彈等危險品處於失控狀態,敵對勢力在伊朗國內暢通無阻,連本國重要人物的基本安全都無法保障;更說明美國的影響力太強大了,搞個本國的總統選舉竟然都要拿弱國當犧牲品。特朗普對伊朗採取的危險步驟其實是兵行險招,就是為了挑起沖突,以圖選舉反敗為勝。不知道伊朗能否忍受到拜登正式上任那一時刻。
⑹ 伊朗目前的軍事實力是怎樣的具體!
伊朗武裝力量由正規軍、革命衛隊和准軍事部隊組成。正規軍分陸、海、空三個軍種。革命軍衛隊由地面部隊、海上部隊、陸戰隊和航空部隊組成。1989年7月正規軍和革命衛隊合並,組成鬆散的聯合。
現役部隊約51.8萬人。
革命衛隊:約12萬人。
地面衛隊:約10萬人。編有13個步兵師、2個裝甲師及15~20個獨立旅。裝備有少量的坦克、裝甲輸送車和火炮。
海上衛隊:約2萬人。以5個島嶼為基地,裝備有45艘武裝小艇。岸防部隊編有炮兵和地地導彈連。現統一由海軍指揮。
海上陸戰衛隊:1個旅。
預備役部隊:陸軍35萬人。
准軍事部隊:「民眾動員軍」約20萬人,多為青年志願人員,戰時可達100萬人,僅有少量武器裝備。憲兵15萬人(包括邊防部隊),裝備有「色斯納」 185/310型飛機、AB-205/206型直升機及小艇約130艘。
駐外兵力:革命衛隊駐黎巴嫩約150人;在蘇丹駐有軍事顧問。
伊朗陸軍兵力約35萬人。編有4個軍部、4個裝甲師、6個步兵師、1個空降旅、2個特種作戰師、若干獨立裝甲旅和步兵旅、5個炮兵群。
主戰坦克:1190輛(T-54/-55型110輛、T-59型220輛、T-62型100輛、T-72型200輛、「酋長」250輛、M-47/-48型150輛、M-60A1型160輛、T-69型200輛)。
輕型坦克:「蠍子」80輛。
裝甲偵察車:EE-9型35輛。
步兵戰車:БМП-1型300輛、БМП-2型100輛。
裝甲輸送車:550輛(БTP-50、БTP-60、M-113型)。
牽引炮:1995門(105毫米130門、122毫米650門、130毫米1000門、152毫米30門、155毫米165門、203毫米20門)。
自行炮:289門(122毫米60門、155毫米160門、170毫米9門、175毫米30門、203毫米30門)。
火箭炮:107毫米500門、122毫米155門、240毫米9門、320毫米若干門、333毫米若干門、355毫米若干門。
迫擊炮:6500門(60毫米、81毫米、82毫米、107毫米和120毫米)。
地地導彈:「飛毛腿」-B/-C型約10部(導彈210枚)、CSS-8型約25部(導彈200枚)。
反坦克導彈:「陶」式、「耐火箱」式若干具。
無坐力炮:75毫米、82毫米、106毫米、107毫米若干門。
高炮:1700門(14.5毫米、23毫米、35毫米、37毫米和57毫米)。
地空導彈:SA-7若幹部。
飛機:77架。
直升機:共556架,其中AH-1J攻擊型100架。
伊朗海軍兵力1.8萬人(含海軍陸戰隊和海軍航空兵)。
主要作戰艦艇:蘇制潛艇3艘、驅逐艦 1艘、護衛艦3艘、輕型護衛艦2艘、導彈快艇20艘、海岸巡邏艇26艘、掃雷艦艇7艘。
登陸艦艇:11艘。
支援及其他艦只:25艘。
海軍航空兵:2000人。裝備飛機9架;直升機10餘架,其中武裝直升機9架。
海軍陸戰隊:2個旅。
伊朗空軍兵力3萬人(含1.2萬名防空部隊)。編有9個對地攻擊戰斗機中隊、7個戰斗機中隊、1個偵察機中隊、1個加油兼運輸機中隊、5個運輸機中隊、12個地空導彈中隊。作戰飛機約302架。
攻擊戰斗機:F-4D/E型約60架、F-5E/F型約60架、蘇-24型約30架。
戰斗機:F-14型60架、F-7型24架、米格-29型30架。
海上偵察機:P-3F型5架、RC-130型1架。
偵察機:RF-4E型約8架(具有作戰能力)。
加油兼運輸機:波音707型4架、波音747型1架。
運輸機:波音747F型9架、波音707型11架、波音727型1架、C-130E/H型18架、「空中指揮官」 690型3架、F-27型15架、「獵鷹」5架、PC-6B型10架。
直升機:AB-206A型2架、貝爾214C型39架、CH-47型5架。
教練機:共 130架,其中米格-29B型5架、FT-7型5架、F-5B型20架具有作戰能力。
空地導彈:「小牛」、AS-10、AS-11、AS-14、C-801型若干枚。
空空導彈:「麻雀」、「響尾蛇」、「不死鳥」若干枚。
地空導彈:「霍克」改進型150部、「輕劍」30部、「山貓」15部、HQ-2J型45部、SA-5和FM-80型若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