㈠ [生命是一支鉛筆]讀後感
人最寶貴的是生命。生命每個人只有一次。人的一生應當這樣度過:回首往事,他
不會因為虛度年華而悔恨,也不會因為卑鄙庸俗而羞愧;臨終之際,他能夠說:「我的
整個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獻給了世界上最壯麗的事業——為解放全人類而斗爭。」要抓
緊時間趕快生活,因為一場莫名其妙的疾病,或者一個意外的悲慘事件,都會使生命中
斷。
保爾懷著這樣的思想,離開了烈士墓。
家裡,母親在給兒子收拾出門的行裝,她很難過。保爾看著媽媽,發現她在偷偷地
流淚。
「保夫魯沙,你別走啦,行嗎?我歲數大了,孤零零的一個人過日子多難受啊。不
管養多少孩子,一長大就都飛了。那個城市有什麼可留戀的呢?這兒一樣可以過日子嘛。
是不是看中了哪個短尾巴的小鵪鶉了?唉!你們什麼也不跟我這個老太婆說。阿爾焦姆
成親,一句話也沒說。你呢,更不用說了。總要等你們生病了,受傷了,我才能見到你
們。」媽媽一面低聲訴說著,一面把兒子的幾件簡單衣物裝到一個干凈的布袋裡。
保爾抱住母親的肩膀,把她拉到自己懷里。
「好媽媽,那兒沒有什麼鵪鶉!你老人家不知道嗎?只有鵪鶉才找鵪鶉做伴。照你
那麼說,我不也成鵪鶉了嗎?」
他的話把母親逗得笑起來。
「媽媽,我發過誓,只要全世界的資產階級還沒消滅光,我就不找姑娘談情說愛。
什麼,你說要等很久?不,媽媽,資產階級的日子長不了啦……一個人民大眾的共和國
就要建立起來,將來你們這些勞動了一輩子的老頭老太太,都送到義大利去養老。那個
國家可暖和了,就在海邊上。那兒根本沒有冬天,媽媽。我們把你們安頓在資本家住過
的宮殿里,讓你們在溫暖的陽光底下曬曬老骨頭。我們再到美洲去消滅資產階級。」
「孩子,你說的那種好日子,我是活不到了……你爺爺就是這個樣子,脾氣特別古
怪。他是個水兵,可是真像個土匪,願上帝饒恕我這么說!那年他在塞瓦斯托波爾打仗,
回到家裡,只剩了一隻胳膊一條腿。胸口倒是戴上了兩個十字獎章,還有掛在絲帶上的
兩個五十戈比銀幣,可是到後來老頭還是窮死了。他性格可倔強了。有一回他用拐棍敲
了一個官老爺的腦袋,為這事蹲了差不多一年大牢。十字獎章也沒幫上忙,人家照樣把
他關了起來。我看你呀,跟你爺爺一模一樣……」
「怎麼啦?媽媽,咱們這回分別,干嗎要弄得愁眉苦臉的呢?把手風琴給我,我已
經好久沒拉了。」
他低下頭,俯在那排珠母做的琴鍵上,奏出的新鮮音調使母親感到驚奇。
他的演奏和過去不一樣了。不再有那種輕飄大膽的旋律和豪放不羈的花腔,也不再
有曾使這個青年手風琴手聞名全城的、令人如醉如痴的奔放情調。現在他奏得更和諧,
仍然有力量,比過去深沉多了。
保爾獨自到了車站。
他勸母親留在家裡,免得她在送別的時候又傷心流淚。
人們爭先恐後地擠進了車廂。保爾佔了一個上鋪,他坐在上面,看著下面過道上吵
嚷的激動的人群。
還是和以前一樣,人們拖上來很多口袋,拚命往座位底下塞。
列車開動之後,大家才靜下來,並且照老習慣辦事,狼吞虎咽地吃起東西來。
保爾很快就睡著了。
保爾要去的第一所房子,坐落在市中心,在克列夏季克大街。他慢慢蹬著台階走上
天橋。周圍的一切都是熟悉的,一點也沒有變。他在天橋上走著,一隻手輕輕地撫摩著
光滑的欄桿。快要往下走的時候,他停住了腳步——天橋上一個人也沒有。在深不可測
的高空,展現出宏偉壯觀的夜景,令人看得入迷。黑暗給地平線蓋上了墨色的天鵝絨,
無數星星在燃燒,恰似磷火閃閃發光。下面,在天地隱約相接的地方,是萬家燈火,夜
色中露出一座城市……
有幾個人迎著保爾走上橋來。他們激烈地爭論著,打破了黑夜的寂靜。保爾不再去
看城市的燈火,開始走下橋去。
保爾到了克列夏季克大街軍區特勤部,傳達室值班的警衛隊長告訴他,朱赫來早就
不在本市了。
他提出許多問題來盤問保爾,直到弄清楚這個年輕人確實是朱赫來的熟人,才告訴
他,朱赫來兩個月以前調到塔什干去了,在土耳其斯坦前線工作。保爾非常失望,他甚
至沒有再詳細打聽,就默默地轉身走了出來。疲倦突然向他襲來,他只好在門口的台階
上坐一會兒。
一輛電車開過去,街上充滿了轟隆轟隆的聲音。人行道上是不盡的人流。多麼熱鬧
的城市啊:一會兒是婦女們幸福的歡笑聲,一會兒是男人們低沉的交談聲,一會兒是年
輕人高亢的說笑聲,一會兒是老年人沙啞的咳嗽聲。人來人往,川流不息,腳步都是那
樣匆忙。電車上燈火通明,汽車前燈射出耀眼的光芒,隔壁電影院的廣告周圍,電燈照
耀得如同一片火光。到處是人,整條街上都是不絕的人聲。這就是大城市的夜晚。
大街上的喧嚷和繁忙多少減輕了他因為朱赫來的離去而產生的惆悵。但是,上哪裡
去呢?往回走,到索洛緬卡去嗎——那裡倒有不少朋友,就是太遠了。離這里不遠是大
學環路,那裡的一所房子自然而然地浮現在眼前。他現在當然應該到那裡去。本來嘛,
除了朱赫來之外,他首先想看望的同志不就是麗達嗎?到了那裡,他還可以在阿基姆房
間里過夜。
他遠遠地就看到了樓角窗戶上的燈光。他盡力使自己不要激動,拉開了那扇柞木大
門。他上了樓梯,在門外站了幾秒鍾,聽到麗達房間里有人談話,還有人在彈吉他。
「嗬!這么說,連吉他也讓彈了?規矩放鬆了。」保爾心裡想,一面用拳頭輕輕地
敲了敲門。他感到心情激動,趕忙咬緊了嘴唇。
開門的是一個不認識的青年女子,兩鬢垂著鬈發。她上下打量著保爾,問:「您找
誰?」
她沒有關門,保爾掃了一眼房內陌生的陳設,就什麼都明白了,不過他還是問了一
句:「我找烏斯季諾維奇,她在嗎?」
「她不在這兒了,一月份就到哈爾科夫去了,聽說又從哈爾科夫到了莫斯科。」
「那麼,阿基姆同志還住在這兒吧?他也搬走了嗎?」
「阿基姆同志也搬走了。他現在是敖德薩省團委書記。」
保爾無可奈何,只好轉身走了。回到這個城市的喜悅心情已經暗淡了。
現在要認真考慮一下在哪裡過夜的問題了。
「照這樣一家家找下去,走斷了腿也找不到一個人。」保爾克制著內心的苦惱,悶
悶不樂地咕噥著。不過,他還是決定再碰碰運氣——找潘克拉托夫去。他就住在碼頭附
近,找他總比到索洛緬卡近得多。
保爾已經走得精疲力竭,總算到了潘克拉托夫家門口。他敲了敲曾經油成紅褐色的
門,暗暗下了決心:「要是他也不在,我就不再跑了,乾脆鑽到小船底下睡一宿。」
一個老太太開了門,她頭上扎著一塊樸素的頭巾,這是潘克拉托夫的母親。
「大娘,伊格納特在家嗎?」
「他剛回來,您找他嗎?」
她沒有認出保爾,回頭喊道:「伊格納特,有人找你!」
保爾跟她走進房裡,把口袋放在地上。潘克拉托夫一面嚼著麵包,一面從桌子旁邊
轉過身來,對客人說:「既然是找我,你就坐下談吧,我得先把這碗湯灌下去。
從大清早到現在,只喝了點白開水。」潘克拉托夫拿起了一把大木勺。
保爾在他旁邊的一張破椅子上坐下來,摘下帽子,習慣地用帽子揩了揩前額,心想:
「難道我變得這么厲害,連伊格納特都認不出我來了?」
潘克拉托夫喝了兩勺湯,沒有聽到客人說話,又轉過頭來,說:「說吧,你有什麼
事?」
他拿著一塊麵包,正往嘴裡送,突然手在半路上停了下來。他一下愣住了,眨著眼
睛說:「啊!……等一等……呸!你真會胡鬧!」
保爾看見潘克拉托夫緊張得滿臉通紅,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是你,保爾!我們還以為你死了呢!……等一等,你到底是誰?」
潘克拉托夫的母親和姐姐聽到他的喊聲,從隔壁房間跑了過來。他們三個人一起,
終於認出了站在他們面前的確實是保爾。
家裡人早都睡了,潘克拉托夫還在給保爾講四個月來發生的各種事情。
「扎爾基、杜巴瓦和什科連科去年冬天就到哈爾科夫去了。這三個傢伙不是去干別
的,而是上了共產主義大學。扎爾基和杜巴瓦進的是預科,什科連科上一年級。我們一
共十五個人參加考試。我是心血來潮,也跟著報了名。心想,肚子里凈是稀湯,也得裝
點干貨進去。哪知道,考試委員會卻把我推上了沙灘,讓我擱淺了。」
潘克拉托夫氣呼呼地哼了一聲,又接著說:「開頭事情倒挺順當。一切條件我都合
格,黨證有,團齡也夠,經歷和出身更不成問題,雞蛋里挑不出骨頭來。但是一到政治
考試,我就倒霉了。
「我讓考試委員會的一個同志給卡住了。他問了我這么一個小問題:『請您說說,
潘克拉托夫同志,您對哲學有什麼認識?』你知道,我對哲學是一竅不通。可是我馬上
想起來,我們那兒有過一個裝卸工,上過中學,是個流浪漢。他當裝卸工是為了做做樣
子。有一回,他對我們說:從前,天曉得是什麼時候,在希臘有那麼一些自以為了不起
的學者,人們都管他們叫哲學家,其中有那麼一個寶貝,名字我記不清了,好像叫伊傑
奧根〔這里是指第奧根(約公元前404—前323年),古希臘哲學家。——譯者〕,
他一輩子都住在木桶里,還有一些別的怪毛病……他們當中最有能耐的一個,能夠用四
十種方法證明黑的就是白的,白的就是黑的。一句話,他們都是些胡說八道的傢伙。你
瞧,我一下子想起了那個中學生講的故事,心想:『這位考試大員竟想從右翼包抄我。』
他狡猾地看著我。我就不管三七二十一,放了一炮。我說:『哲學就是空口說白話,故
弄玄虛。同志們,我才不想學這種胡說八道的玩意兒呢。更說黨史嘛,我可滿心喜歡
學。』他們一聽,就刨根問底,讓我講講我的這些新見解是從哪兒來的。我把中學生的
話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考試委員們全都哈哈大笑起來。我氣壞了。
「『怎麼著,你們把我當傻瓜嗎?』說完,我抓起帽子就回家了。
「後來,我在省委碰到了那位考試委員,他跟我談了三個多鍾頭。原來,是那個中
學生胡說八道。哲學其實是一門很不簡單的大學問。
「杜巴瓦和扎爾基都考上了。當然,杜巴瓦念過不少書,可扎爾基並不比我強多少。
不用說,這是他的勛章起了作用。一句話,我落了一場空。後來。叫我在碼頭上抓業務,
代理貨運主任。我以前總是為了青年的事跟那些頭頭們發生沖突。現在我自己也管起生
產來了。有時候,要是有人偷懶或者馬虎大意,我就同時以主任和共青團書記的身份對
付他。對不起,他什麼也別想瞞過我。好了,我自己的事,以後再談吧。還有什麼新聞
沒跟你說呢?阿基姆的情況你已經知道了。團省委的老熟人,只有圖夫塔還在老地方沒
動。托卡列夫在索洛緬卡區當黨委書記,你們那個公社的社員奧庫涅夫在團區委會。塔
莉亞主管政治教育部。在鐵路工廠里,你原來的工作由茨維塔耶夫擔任了;這個人我不
太了解,有時候在省委碰到,看樣子,小夥子挺機靈,就是有點自負。你也許還記得安
娜.博哈特,她也在索洛緬卡,是區黨委的婦女部長。其他人的情況,我已經對你說過
了。保夫魯沙,黨把許多人送去學習了。原先那些骨幹都在省黨政幹部學校學習。他們
答應明年也把我送去。」
直到後半夜,他們才睡覺。早晨,保爾醒來的時候,潘克拉托夫已經不在家,上碼
頭去了。他的姐姐杜霞身體健壯,長得很像弟弟,一面招待保爾吃早點,一面興致勃勃
地向他講著各種瑣事。潘克拉托夫的父親是輪船上的司機,隨船出航了。
保爾收拾好東西打算上街,杜霞囑咐他:「別忘了,我們等您吃午飯。」
團省委還跟從前一樣熱鬧。大門總也關不上。走廊上,房間里,人來人往,辦公室
里不斷傳出啪嗒啪嗒的打字聲。
保爾在走廊上站了一會兒,看看能不能碰到熟人,結果一個也沒有,於是他走進了
書記辦公室。團省委書記穿著藍色斜領襯衫,坐在一張大寫字台後面。他匆匆瞥了保爾
一眼,又埋頭寫他的東西了。
保爾在他對面坐下來,仔細觀察這個接替阿基姆的人。
「有什麼事?」穿斜領藍襯衫的書記寫完一頁紙,在下面打了個句號,然後問保爾。
保爾把自己的情況說了一遍。
「同志,現在我需要恢復組織關系,回鐵路工廠去。請指示下面辦一辦。」
書記往椅背上一仰,躊躇地說:「團籍當然要恢復,這是不成問題的。不過再派你
回鐵路工廠,就不太好辦了。那兒的工作已經有茨韋塔耶夫在做,他是這一屆的團省委
委員。我們派你到別的地方去吧。」
保爾皺了皺眉頭。
「我到鐵路工廠去,並不會妨礙茨韋塔耶夫工作。我是要求到車間去干本行,而不
是去當共青團書記。請不要派我做別的工作,因為我現在身體還很弱。」
書記同意了,他在一張紙上草草寫了幾個字。
「把這個交給圖夫塔同志,他會把這件事辦妥的。」
登記分配部里,圖夫塔正在痛罵一個負責團員登記的助手。他們倆吵得難解難分,
保爾聽了一會兒,看他們一時吵不完,就打斷了正喊得起勁的登記分配部部長,說:
「圖夫塔,你等一會兒再接著跟他吵吧。這是書記給你的條子,先把我的證件辦一辦。」
圖夫塔一會兒看看字條,一會兒看看保爾,看了半天才明白過來。
「啊,這么說,你沒死!現在怎麼辦呢?你已經被除名了。
是我親自把卡片寄到團中央的。再說,你也錯過了全俄團員登記。根據團中央指示,
凡是沒有重新登記的,一律取消團籍。所以,你只有一條路好走——重新履行入團手
續。」圖夫塔用一種沒有商量餘地的腔調說。
保爾皺起了眉頭。
「你還是那個老樣子?年輕輕的小夥子,連檔案庫的老耗子都不如。圖夫塔,你什
么時候才能有點長進呢?」
圖夫塔一下子跳了起來,好像被跳蚤咬了一口。
「我的工作我負責,用不著你來教訓我。上面發指示,是要我照辦,不是要我違抗。
你罵我是耗子,我要控告你。」
圖夫塔一面用這樣的話威脅保爾,一面示威似的拿過一堆沒有拆開的信件,那副神
氣表示:用不著再談下去了。
保爾不慌不忙地走到門口,他想起了什麼事情,又走回桌旁,拿起放在圖夫塔面前
的字條。登記分配部部長注意地瞧著保爾。這個長著兩只大招風耳朵的年輕小老頭,氣
呼呼地坐著,擺出一副一絲不苟的樣子,真是又可氣又可笑。
「好吧!」保爾用一種譏諷的口吻冷冷地說。「當然,你可以給我扣上『破壞統計
工作』的帽子。不過,我倒要請問你,要是有人事前沒向你申請,自己一下子就死了,
你有什麼高招治他呢?這種事誰都會攤上,說病就病了,說死就死了。關於這方面的條
文指示,大概沒有吧。」
「哈!哈!哈!」圖夫塔的助手再也無法保持中立,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
圖夫塔的鉛筆尖一下子折斷了。他把鉛筆摔到地上,但是還沒有來得及回擊保爾,
就有幾個人說說笑笑地涌進了房間。其中有奧庫涅夫。大家見了面,又是驚又是喜,問
長問短,簡直沒有個完。過了幾分鍾,又進來一群青年,其中有一個是奧莉加.尤列涅
娃。她簡直有點不知所措了,驚喜地握住保爾的手,久久不放。
後來的人又逼著保爾把他的情況從頭到尾說了一遍。同志們出自內心的喜悅,真摯
的友誼和同情,熱烈的握手,親切而有力的拍肩打背,使他一時忘記了圖夫塔。
說到最後,保爾把他和圖夫塔的談話告訴了同志們。大家都氣憤地嚷了起來。奧莉
加狠狠地瞪了圖夫塔一眼,到書記辦公室去了。
「走,找涅日達諾夫書記去!他會叫他開竅的。」奧庫涅夫說著,一把摟住保爾的
肩膀,和大夥一起跟在奧莉加的後面,找書記去了。
「應該把圖夫塔撤職,送到潘克拉托夫那兒去,在碼頭上當一年裝卸工。他純粹是
個死摳公文的官僚!」奧莉加忿忿地對書記說。
團省委書記寬容地微笑著,傾聽著奧庫涅夫、奧莉加還有其他同志提出的撤換圖夫
塔的要求。
「恢復柯察金團籍的事,沒什麼問題,馬上就發給他團證。」涅日達諾夫安慰他們
說,接著又表示:「我也同意你們的看法,圖夫塔是個形式主義者。這是他的主要缺點。
不過,也得承認,他那攤子工作搞得相當不錯。凡是我工作過的團委機關,統計和報表
工作都搞得一塌胡塗,沒有一個數字是可靠的。可是咱們這個登記分配部門,統計工作
一清二楚。你們自己也知道,圖夫塔有時在辦公室一直干到半夜。我想,撤換他隨時都
可以。不過,要是換上一個小夥子,人也許挺痛快,就是對統計工作一竅不通,到那時
候,官僚主義倒是沒有了,可統計工作也沒有了。還是讓他干吧。我好好克他一頓。這
能管一陣子,以後看情況再說。」
「好吧,去他的!」奧庫涅夫同意了。「走,保夫魯沙,咱們到索洛緬卡去。今天
我們在俱樂部開積極分子大會。還沒有人知道你活著,我要突然宣布:『現在請柯察金
同志講話!』保爾,你真行,沒死就對了。真的,要是你死了,對無產階級還有什麼用
處呢?」奧庫涅夫開玩笑地結束了他的話,接著就摟住保爾,推著他一起到走廊上去了。
「奧莉加,你來嗎?」
「一定來。」
潘克拉托夫一家等保爾吃午飯,沒有等著,他直到晚上也沒有回去。奧庫涅夫把保
爾帶回自己住處去了。他在蘇維埃大樓有一間房子。他傾其所有,款待保爾,然後又拿
出一堆報紙和兩本厚厚的共青團區委會會議記錄,放在保爾面前,說:「這些東西你看
看吧。你在家養病,耽誤了不少時間。翻翻這些東西,了解一下過去和現在的情況。我
晚上回來,咱們一起到俱樂部去。累了,你就躺下睡一會兒。」
奧庫涅夫把一大沓文件、證明、公函分別塞進幾個衣袋裡——這位團區委書記根本
不用公事包,一直把它扔在床底下——最後,又在房裡兜了一個圈子,走出去了。
傍晚,他回來的時候,屋裡滿地都是打開的報紙,床底下的一大堆書也拖了出來,
有一部分就放在桌子上。保爾坐在床上,讀著中央委員會最近的幾封指示信。這些信是
他在奧庫涅夫的枕頭底下翻出來的。
「你這個強盜,把我房間弄成什麼樣子了!」奧庫涅夫裝作生氣的樣子喊道。「喂,
等一等,你怎麼偷看機密文件呢?
唉,真是開門揖盜啊!」
保爾微笑著把信放在一邊。
「這正好不是什麼機密文件,你當燈罩用的那張才是地地道道的密件呢。它的邊都
烤焦了,看見沒有?」
奧庫涅夫拿過那張烤焦了邊的紙,看了看標題,拍了一下前額,驚叫道:「哎呀,
這個鬼玩意兒!我一連找了它三天,連個影子也沒有。現在我想起來了,是沃倫采夫前
天用它做了燈罩,後來他自己也找得滿頭大汗。」奧庫涅夫小心翼翼地把文件疊起來,
塞在褥子下面。「過些時候都會收拾好的。」奧庫涅夫自我安慰地說。「現在先吃點東
西,再到俱樂部去。保夫魯沙,坐到桌子這邊來吧。」
奧庫涅夫從衣袋裡拿出一條用報紙包著的干鱒魚,又從另一個衣袋裡掏出兩塊麵包。
他把桌子上的文件往邊上推了推,在空出來的地方鋪上一張報紙,然後抓住魚頭,在桌
子上摔打起來。
樂天派的奧庫涅夫坐在桌沿上,起勁地嚼著,有說有笑地把最近的新聞告訴了保爾。
奧庫涅夫從通勤口把保爾領到了後台。在寬敞的大廳里,靠舞台右側的鋼琴旁邊,
坐著一群鐵路上的共青團員,塔莉亞.拉古京娜和安娜.博哈特跟他們擠在一起。安娜
對面的椅子上是沃倫采夫。這位機車庫團支部書記微微搖晃著身子,一本正經地坐在那
里。他臉色紅潤,好像八月的蘋果,頭發和眉毛都是麥黃色的,身上穿著一件十分破舊
的褪了色的黑皮夾克。跺著腳,瘋狂地跳著,這是他一生中第三次也是最後一次跳舞。
㈡ 用義大利語 英語怎麼說有錢能使鬼推磨就是錢是萬能用
有錢能使鬼推磨
英:Money can make ghosts push
英:Money talks
意:Il denaro può spingere i fantasmi
意:Il denaro parla
錢是萬能
英:Money is omnipotent
英:Money is everything
意:l denaro è onnipotente
意:Il denaro è tutto
㈢ 伊傑萬酒1951是什麼酒
一劫萬91 95一年酒價格是500元錢一瓶。
㈣ 用義大利語 英語怎麼說
意語:Denaro colloqui 有錢能使鬼推磨
Tale prezzo è onnipotente就是錢是萬能
英語:Money talks 有錢能使鬼推磨
That money is omnipotent 就是錢是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