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中国画艺术在时下的处境和出路
中国画在当今世界经济大潮中,显得越来越丧失原有的光彩,面临着同京剧一样的严峻考验。是退而成为标志性的国粹符号,还是寻找一条新的出路,这已成为当下国画人的公共课题。
传统中国画盛行几千年,到近代已达到了它的顶峰,并且涌现除了一大批诸如吴昌硕 齐白石 任伯年 黄宾鸿这样的大师级人物,使国画艺术得以深入人心,蜚声中外。中国画的光彩我们不必再去过多的审视,因为那已是不争的事实。凡天下事物的发展都有其必然性和偶然性,传统中国画在中国几千年来盛行不衰的原因在很大程度上是因其高深而普通人不可企及的神秘感,以及很长一个时期以来科技力量的相对滞后,人们的精神娱乐生活极度缺乏好的载体,而中国画相对其他艺术易于传播和携带,这使它较之其他艺术具有决定性的优势。当然,这只是它的一个外在客观环境因素,但却是一个至关重要的先决条件;中国画取得优势地位的另一个重要因素是儒家思想长期以来对中国思想领域的统治和土生道学思想对广大人民的深远影响。在“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思想感召下,人们对掌握儒道知识的读书人拥有与生俱来的尊崇,甚至对读书人所好的所附庸的“文事”“雅事”——文人画也奉若神明,对文人画所提倡的精神更是觉得高深无比。基于这种内在因素的得天独厚优势的中国画最终取得了文化生活领域的统治地位。
在当代,中国乃至世界科技高度发达,各种媒体比比皆是,电视 电脑 乃至因特网的运用使人们的精神生活高度丰富,从而在无形中取代了中国画作为架上艺术的传播优势。作为全方位多角度视听的歌舞 音乐 电影 电视甚至小品 相声都凭借科技产品的优势最大限度的充斥人们的生活。这在外部因素的层面上构成了对中国画传统优势的削弱,仅就这一点而言,作为纯固定视觉因素的中国画已经不具备与这些现代元素抗衡的能力;再者,在内因上中国画千余年来因循儒道思想自封“文雅”,尤其是文人画笔墨小意趣的出世品位更与当今社会入世大潮的潮流形成抵触,使广大群众望而却步,他们更乐于去接受平易近人 贴近普通人生活的电影 小品或其他娱乐。这个因素使中国画本已稀少的受众人群又受到极大的削弱,形成“曲高和寡”的尴尬境地。
中国画艺术在当下,用内外交困来形容可以说是恰如其分的,也正因于此凡是有责任心的当下国画人都在积极的思考,力图为新时代的中国画艺术找到正确的出路。我认为:其一,中国画要有突破必须回归本源。凡是艺术莫不是从生活的客观现实中来,中西一理,古今一理。中国画重意轻形的特征是在元明清三代得以确立的,既是说中国画的早期并不是仅仅强调抒发自我的,这一点在宋代的许多传世名作中可以得到确实。重意轻形的体系确立对中国画以往的发展中是起到了积极的作用的,但凡事都有其两面性,“重意轻形”体系的确立是画家在创作中可以更加自由的抛离现实的束缚表现自我的感受,但却不可避免的忽略了做为受众的观画者的感受。因而,一旦中国画脱去神秘的面纱,人们从顶礼膜拜中醒悟时赫然发现原来中国画离自己很远。这是作为中国画代表的文人画造成的,其根本在于“文人”的清高。中国画要为大众所接受就要抛掉“清高”的束缚,回归到生活中去,回归到客观中去,给受众以平等而客观的地位。当然,这并不是说要画家改行做摄影,事实上摄影也不是完全的客观。我们没有必要要放弃对“意”的表现,相反我们要将经过提炼的美好与真实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的呈现给观画者,让受众自己去理解和审视,形成画者与观者的互动。简单的说就是要把握一个“意”与“实”的度,画一些画家画的画而不是文人画的画。其二,要走出文人画的笔墨小意趣,正确的看待笔墨的问题,笔墨不应该是中国画的全部而只是作为表现的一种有效手段,这与其他的技法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中国画历史上一直以笔墨作为有效的工具,并不是因为只有笔墨才是中国画,而是因为中国画当时只能找到笔墨作为表现途径。要驱除对笔墨的盲目崇拜,走出笔墨困惑,积极的吸收多重元素丰富新时代国画的内涵。其三,中国画要“谦虚”起来,承认客观存在的多重文化元素,给自己定好位。中国画是当今人们精神文化生活的有益部分而不是主体或有力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