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关于中东局势的问题
中东地区动荡的主要成因
一、宗教冲突引爆地区局势
中东地区是世界三大宗教犹太教、基督教和伊斯兰教的发源地,虽然三教出自同门,但彼此间的争执、冲突一直延续千余年。宗教间的不包容和极强的排他性,使中东地区自古就被打上了动荡的烙印。
首先,巴以问题不解决,中东难有宁日。巴以问题一直是中东地区稳定所面临的首要问题。以色列凭借美国的支持,在本地区始终占据优势,其与阿拉伯国家的关系一直处于紧张的状态,这也促使中东地区的民族矛盾不断升级。
其次,伊斯兰教派之争使中东动荡局势加剧。中东地区除以色列外,其他国家大多以伊斯兰教为本国的第一大宗教,伊斯兰教又分成逊尼和什叶两大教派,这两大教派间的纷争、冲突千余年来未曾中断,至今仍在继续。叙利亚内战难以平息、伊拉克局势不断加剧,均源于什叶派执政的当局与反政府的逊尼派武装之间的冲突;什叶派的伊朗与逊尼派执政的沙特、巴林之间的龃龉难以消除;甚至沙特和巴林内部也存在什叶派和逊尼派之间的矛盾,不能排除两国政坛出现动荡的可能性。
此外,伊斯兰教势力与世俗势力间的难以调和也使得一些阿拉伯国家陷入动荡。埃及穆兄会通过选举掌权,随后被世俗军方势力赶下政坛,颇令埃及伤筋动骨,也加剧了本地区的紧张局势。
二、域外势力不断插手
中东地区战略位置极其重要并且油气资源十分丰富,一直为世界大国所重视并力图将其控制。冷战时期,美国和苏联就在中东形成了泾渭分明的两个战线。苏联崩溃后,一家独大的美国改变了其依靠代理人以色列制衡阿拉伯国家的常规,亲自出马向宗教色彩极为浓烈的中东地区国家强行输出西方民主模式。美国在十几年间,两次挥兵攻打伊拉克,一次兵犯阿富汗,至于美国帮助反对派颠覆地区国家的实例更是比比皆是。
阿拉伯媒体曾披露,欧盟一直觊觎中东丰富的油气资源,也不断染指中东。据披露,欧盟曾有意大量购进卡塔尔天然气以使自身的油气供应呈多元化,摆脱过渡依靠俄罗斯天然气的被动局面。欧盟与卡塔尔甚至试图铺设一条由卡塔尔途径叙利亚再经土耳其最终将天然气送至欧洲的管道。但叙利亚出于维护与俄罗斯传统友好关系的战略考虑予以拒绝,由此激怒了卡塔尔和欧盟。因此欧盟和卡塔尔不遗余力地支持叙反政府武装推翻叙利亚现政府,除了价值观上的差异,其与阿萨德政权在现实利益上的分歧也是重要因素。
三、阿拉伯国家内部相互猜忌,难以包容对方
阿拉伯民族号称是一个大家庭,并且还成立了一个协调各国立场的阿拉伯国家联盟(阿盟),但成员国间的相互指责、谩骂甚至冲突并没有因此减少。埃及指责卡塔尔支持穆兄会,伊拉克和叙利亚则批评沙特、卡塔尔等海湾国家资助反对派武装,沙特、阿联酋、巴林因为对卡塔尔的不满愤然召回大使,等等。在颐指气使的以色列和动辄颠覆阿拉伯国家政权的美国面前,阿拉伯国家全无“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的理智和大局观,只是醉心于内部争斗,使中东丧失了稳定的基础。
影响目前中东局势的地区国家因素
中东局势目前看似眼花缭乱,复杂难测,实则有迹可循。埃及、沙特、以色列、伊朗四个地区强国,无论内政还是外交均对本地区产生较大影响,是影响地区的主要大国;叙利亚、伊拉克虽曾有过地区强国的辉煌,但当下内乱严重,当局自身难保,尚无力他顾,只是本国的战乱极有可能殃及邻国以及其他国家,但这也只是当事国非本意的战火外溢;外部势力尤其是美国插手中东,使中东局势更趋紧张;其他域内国家由于国小力微,对整个地区局势影响不大。而当下,也门危机是中东地区所面对的主要问题,如处理不当,甚至会导致整个地区的剧烈动荡。
一、也门因素
也门前总统萨利赫于2011年11月23日在沙特首都利雅得签署权力移交协议后,并未将实权真正交到副总统哈迪手中。在萨利赫时期,政府军和胡塞武装是“官匪”关系,政府军多次对胡塞武装进行围剿,甚至还击毙了胡塞现任领导人阿卜杜勒?马利克?胡塞的父亲和兄长。但下台后的萨利赫试图东山再起,重掌权柄,便与背后有伊朗支持的胡塞组织暗通款曲,利诱胡塞武装大举攻击哈迪政府,致使包括也门首都在内的大部地区被胡塞占领。其实胡塞部落总人口不足百万,仅占也门人口的5%左右。属于什叶派的萨利赫与胡塞为了共同利益走到一起,取得了极大成功,距呼之欲出重新掌权几近半步之遥,如任其发展下去,也门则很可能为伊朗所掌控,如此以来沙特将面对的局面是:北部是亲伊朗的叙利亚、伊拉克什叶派政权,南面则是亲伊朗的也门,而东面就是伊朗,逊尼派执政的沙特实际上将处于伊朗势力的三面包围之中,这是沙特万万不愿意看到的。于是,沙特不顾国际法,也不经过联合国授权,突然空袭胡塞武装和支持萨利赫的军队。现在的也门问题实际上已经不由也门人决定了,最终还要看伊朗、沙特的角力或讨价还价的结果。
以沙特为首的联军对也门的轰炸,客观上还为基地组织的壮大提供了难得的肥沃土壤。4月4日,驻守在也门东部省会城市木卡拉的亲萨利赫军队在未受到空袭的情况下,突然撤出木卡拉,基地组织武装旋即占领该城,并从监狱里释放了300多名囚犯,其中包括也门基地组织指挥官哈立德等许多基地组织重要成员,基地组织势力迅速壮大。更为可怕的是,支持萨利赫的军队在撤离时,遗留下大量武器装备,甚至包括坦克、大炮等重型武器。这些先进的武器装备,是也门基地组织之前从未有过的,其战斗力必获惊人提升。联军发言人艾哈迈德?阿西里也承认此事后果严重,“也门将因此处于不稳定状态中”。其实,岂止是也门,就是整个中东也难保证不遭到来自也门基地组织的袭击。
二、埃及因素
埃及是阿拉伯世界的政治和文化大国,无论是和以色列的战争,还是率先承认以色列,埃及对整个中东局势的影响十分巨大,即使埃及由于穆兄会和埃及军方势力为争夺国家最高领导权而发生直面冲突陷入混乱的境地,其在中东地区的作用也难以令人忽视。但埃及军方推翻穆兄会政权,尤其是将穆尔西判处死刑的过激行动,已经引发了骚乱,穆兄会的报复行为加剧,埃及局势短期内难呈平静。
穆兄会在2012年通过选举上台执政,立刻引起了全球关注。穆兄会在埃及掌权及其势力日渐扩大,势必削弱沙特在伊斯兰世界的宗教地位,这使沙特惶恐不已。所以,沙特不遗余力地资助埃及军方世俗势力打压穆兄会。2013年7月埃及军方推翻穆兄会穆尔西政权不久,沙特便牵头与阿联酋、科威特联合向资金极为拮据的埃及临时政府提供超过百亿美元的援助,以稳定埃及日益下滑的经济,帮助军政权获取民心。沙特还承诺为塞西与俄罗斯签订的总额接近30亿美元的军购协议合同埋单,希望借埃及军方之手打压穆兄会并防止其东山再起。
三、沙特因素
沙特是全球石油大国,在中东地区的能量不能忽视。并且由于依靠美国在背后撑腰,经常在地区事务中“任性”作为。其置联合国与国际法于不顾,挑头空袭也门便是实例之一。
沙特以最正牌的伊斯兰教大国自居,一直怀有地区第一伊斯兰国家的梦想,但现实是其近邻伊朗是什叶派国家并且综合国力还在沙特之上,沙特防伊朗胜过防以色列。沙特和伊朗两国一直是冤家对头,而沙特东部地区的什叶派群体也时常有反政府的游行示威等行为。因此,沙特最大担心的并不是以美国为首的西方“民主价值观”向中东地区的输出,而是伊朗和什叶派执政的伊拉克与叙利亚,这也是沙特积极支持叙利亚和伊拉克的逊尼派反政府武装的原因。
四、伊朗和以色列因素
美国搞乱中东,明面上帮助了以色列,暗地里无意间成就了伊朗,这是美国始料未及的,伊朗和以色列是地区动荡的受益者。美国推翻逊尼派的萨达姆,实际上为伊朗和以色列除掉了一个劲敌。而在美国占领下成立的伊拉克政府又是什叶派执政,历届亲伊朗,就此意义而言伊朗比以色列所得实惠更多。阿拉伯世界所发生的所谓“阿拉伯之春”,都没有实现政局稳定、经济增长,相反使当事国陷入动荡,结局是伊朗和以色列趁势坐大。
伊朗已经成功打造了一个从巴林、伊朗、伊拉克延伸至叙利亚和黎巴嫩的什叶派“新月地带”,对中东局势的影响举足轻重。伊朗4月2日与相关六国就核问题达成框架协议,6月底极可能达成最终协议。西方对伊朗的制裁将逐步解除,伊朗与西方的关系将缓和,其综合实力将继续增加,对本地区的影响力将随之上升,伊朗因素将愈发重要。
以色列目前处于前所未有的有利时机。阿拉伯国家内乱不止,阿拉伯民族的综合实力被极大削弱,对手伊朗正饱受制裁之苦,土耳其与以色列关系良好。以色列的应对策略是乐见阿拉伯分裂、争斗,并利用有利时机进一步发展壮大自己。但在原则问题上,以色列依然保持强硬,比如数度空袭叙利亚境内目标、打击巴勒斯坦哈马斯等。中东乱象似乎与以色列无关,但实际上以色列与阿拉伯世界的纠葛一直是中东最难解的问题。
中东局势向何处去?
中东目前的热点是也门局势、伊拉克和叙利亚问题,但巴以问题还是中东未来潜在热点。埃及在塞西当选总统后能否实现政局稳定、海湾国家政体是否被冲击甚至被更换门庭、伊拉克库尔德区的分裂图谋能否得逞等,依然被国际社会所关注。
一、也门问题短期内难以解决,以沙特为首的联军对也门的轰炸使也门问题复杂化,并有可能向地区化转变
沙特空袭也门实是一大败招:不仅没有降服胡塞和萨利赫,反而呈骑虎难下之势,欲进无力,欲退不甘。沙特在空袭前为胡塞武装和支持萨利赫军队划出的不准进入亚丁的红线被轻易踏破,被沙特承诺恢复合法地位并重返也门执政的哈迪政权还尴尬地滞留在利雅得,胡塞和萨利赫依然是左右也门政局的主要力量。目前,也门境内已经燃起了战火,也门基地组织火中取栗,得以壮大,沙特的空袭将也门推向伊朗几成定局。与此同时,靠近也门的沙特边境地区自空袭后屡屡遭到胡塞武装的袭击,沙特的边界安全值得重视。
二、“伊斯兰国”的突起加剧中东紧张局势
伊拉克在美军撤出后局势骤然恶化,逊尼派反政府武装针对政府军警的袭击不断增多,尤其是自2014年6月份以来“伊斯兰国”武装由叙利亚掉头南下伊拉克,攻城拔寨,直逼首都巴格达。于是,已经从伊拉克开溜的美国又空袭了“伊斯兰国”,伊拉克总理马利基也充当了一回替罪羊被撤换。
然而人数不过万余人的“伊斯兰国”何以搅动整个中东局势,着实引人深思。其实,从基地组织派生出来的“伊斯兰国”和叙利亚其他反对派组织都曾得到过沙特、卡塔尔等海湾国家以及美欧等西方国家的资助。有分析人士认为,“伊斯兰国”或许可以成为美国在中东可资利用的一张牌。因为伊拉克、叙利亚和“伊斯兰国”缠斗的结果是阿拉伯民族力量的被削弱,并且“伊斯兰国”这股祸水还可以“酌情”被美国引向伊朗甚至沙特。至于2014年8月8日美国开始空袭“伊斯兰国”则更容易被人理解:因为美军当天空袭的目标是“伊斯兰国”武装用于攻击伊北部城市埃尔比勒库尔德守军的火炮阵地,也就是说“伊斯兰国”是在和库尔德人作战时遭到了美军的空袭。事实上,美国一直企图将伊拉克肢解为什叶派、逊尼派、库尔德派控制的三个地区,美国参议院2007年9月26日就已通过了这一项肢解伊拉克的决议。不难看出,当“伊斯兰国”的攻击目标偏离了美国允许的范围时,其才遭到了来自美国的空中打击。而美国和“伊斯兰国”在伊拉克的肆虐是否有关联,看看美国曾经武装萨达姆和本?拉登的事实便可得出结论。
三、埃及局势不容乐观
穆兄会虽然被取缔,但其在基层民众中拥有众多的支持者,并且穆兄会过去数度被当局打压、取缔,有着顽强生存能力和开展各类斗争的经验,上台后的塞西轻松摆平穆兄会的可能性不大。另外,埃及经济短期内难有复苏迹象。埃及当前内外债总额达1.7万亿埃镑(约合2400亿美元),约占其国内生产总值的93%,每年仅利息就有2000亿埃镑(约合282.4亿美元),如此高额的外债和利息足以吓退外来投资者并最终压垮埃及经济。
四、巴以冲突虽告一段落,但将来难免再起冲突
巴以问题堪称中东问题的根源,耶路撒冷归属、巴勒斯坦难民回归、水资源分配等,均是摆在巴以双方面前现实但又难以找到解决办法的难题,巴以和解难似登天。而阿拉伯国家不管是否出于内心的真情还是来自表面的假意,在巴以冲突中必须发出支持巴勒斯坦人民事业的支持声,因此巴以问题不解决,阿以也不会有全面和平,中东难有安定。
综上,中东地区局势未来依然呈紧张之势,并且有可能会加剧。然而,毫无疑问的是,阿拉伯世界是美国式民主输出的冤大头:阿拉伯国家陷入动荡,整体力量明显下降,民族复兴又被推后,与以色列、伊朗的实力差距更加拉大,中东地区实现和平与和解的愿望短期内难以实现。
B. 美国从叙利亚撤军,叙利亚反对派将何去何从
叙利亚目前形势如图,自2018年夏叙政府军收复南部紧邻以色列占领的戈兰高地的德拉省(Darra)和库奈特拉省之后(当时美国和约旦均在战前明确表示不会军事介入德拉省战役,以色列也未明确表态反对,此举加剧了一直受到西方和海湾国家支持的德拉省的“自由军南方阵线”的崩溃),叙利亚战局渐趋稳定。由于土耳其的干预并在2018年9月与俄罗斯达成停火协议,政府军本已箭在弦上的收复反对派最后一块主要控制区伊德利卜省(Idlib)的战役被迫取消,控制了六成以上国土的叙利亚政府发现自己处于无仗可打的尴尬境地——
北部叙土边境(地图中天蓝色区域)土耳其军队占领区:由于土耳其在当地驻军支持亲土耳其的反对派武装,显然不是叙政府军能够撼动的;
各路反对派云集的伊德利卜省(地图西北部深绿区):由于俄土停火协议的存在,且土军向对峙前线派出了多个观察点从中作梗,一时也无法开战;
幼发拉底河以北以东的库尔德人(地图东北部黄色区域):一方面得到美国的支持,另一方面整个内战期间库尔德人与俄罗斯以及叙政府的关系较为微妙,有斗争但未大打出手、无共识但时有合作,也不是动武的好目标;
南部靠近伊拉克、约旦边境的沙漠中的坦夫口岸(地图南部绿色区域):由于美军在坦夫驻扎,为当地的小股反对派撑腰,政府军也不敢冒惹恼美国人的风险开战。
由于剩余的反对派和库尔德人基本处于大国庇护之下,使得政府军下一步军事行动受到很大掣肘,2018年下半年的叙利亚战局比较沉闷,政府军方面除了清剿南部苏韦达省(Suwayda)戈壁荒漠地区的“伊斯兰国”残余武装分子的战斗外,基本没再进行大的军事行动。虽然在伊德利卜前线,政府军与拒绝服从俄土停火协议的反对派武装的小规模交火几乎没有一天暂停过,但全面收复伊德利卜的战役却似乎变得遥遥无期了。
不过,随着特朗普突然宣布从叙利亚全面撤军,形势却又突然发生了急剧变化。
如前所述,目前叙利亚反对或者部分反对大马士革政府的势力,主要是叙利亚反对派和库尔德人(至于“伊斯兰国”极端组织在叙利亚的控制区已微不足道,残余势力或藏匿于沙漠或转入地下,现阶段对局势的整体影响可以略去)。由于叙利亚反对派早已陷入内讧无法形成统一的领导,其实还可进一步细分为亲土耳其系、基地系和亲美系,分布在反对派的三个主要控制区内——
北部土耳其军事占领区:此地的反对派是在土耳其军事干预叙利亚的过程中收编、组织起来的。2016年8月土耳其以打击极端组织为名越过边境进攻叙利亚北部,对is和库尔德武装开火,为减少自身伤亡,土耳其从叙利亚境内召集大批立场亲土耳其的反对派(如曾经和俄罗斯结下梁子的被土耳其政府视为“亲人”的臭名昭着的“土库曼旅”)作为炮灰,让他们充当地面进攻部队。2017年初土耳其-反对派联军攻下叙北部城镇巴卜,将is逐出土叙边境并切断了叙利亚东、西部库尔德人的联系。此后土耳其对这些反对派进行整编,在占领区建立了号称“叙利亚国民军”的武装力量。2018年初,土耳其又利用收编的反对派武装攻下了叙利亚西北部原本由库尔德人控制的与土耳其接壤的阿夫林州,进一步扩大了在叙军事占领区面积。
毫无疑问,这是一支由土耳其武装、受土耳其控制、配合土耳其在叙军事行动、实现土耳其的国家利益的亲土反对派,美国的撤军并不会对它产生明显影响,因为它现在只遵从土耳其的命令行事。尽管如此这支反对派内部依然存在派系纷争并多次发生火并,但由于土耳其的干预而并未导致其瓦解。
伊德利卜省:经历了2016-18年的持续溃败之后,叙利亚境内各路尚在顽抗的反对派如今都龟缩到了最后一块较完整的控制区伊德利卜,这也导致当地的派系斗争异常激烈。
1)有一些组织尚打着已快要被遗忘的“叙利亚自由军”的旗号作战,但基本已沦为势单力孤的边缘角色,不得不依附于那些实力更强的反对派维生。
2)伊德利卜反对派中实力最强劲的是“沙姆解放组织”和“叙利亚民族解放阵线”两派,两者水火难容,多次为争夺地盘和主导权而大打出手。
3)所谓“沙姆解放组织”其实就是以当年臭名昭着的“努斯拉阵线”(也称“征服阵线”)为盟主、囊括了其他极端派别的联盟,而“努斯拉阵线”国际公认是“基地”组织在叙利亚的分支,趁叙利亚危机起事、不断吸收境内外的极端分子、吞并其他反对派从而发展壮大,如今已成叙利亚最强有力、最残暴、并且坚决拒绝一切和平进程的死硬反对派,不仅遭到俄罗斯和叙政府的打击,欧美等国也认定其为恐怖组织,只有某些海湾国家的势力在暗中提供金援;
4)所谓“叙利亚民族解放阵线”,是以另一个反对派组织“自由沙姆人伊斯兰运动”等牵头的派系联盟(“民族解放阵线”成立之初是一些小派系的联合,“自由沙姆人伊斯兰运动”等大派系加盟后实力明显增强)。该组织虽与基地系反对派敌对,但其实不过一丘之貉,他们的目标也是要在叙利亚建立一个严格遵循伊斯兰教法的政教合一的国家,同样属于原教旨主义分子。只不过由于其在和基地系反对派的火并中经常处于下风,渐渐成为各路受到“努斯拉阵线”共同威胁的反对派的聚集地,迫于形势不得不选择妥协,比如参加俄、土、伊牵头的和谈,这样就可将自身装扮为在一定程度上接受和平进程的“温和反对派”,不仅可避免遭到像基地系那样人人喊打的集中打击,还可骗取外援。由于土耳其意欲插足伊德利卜战事,收编当地“听话”的反对派作为代理人、压制狂热主战无法控制的基地系、进而与俄罗斯讨价还价阻止俄叙联军的进攻就成了土耳其的绝佳选择,“叙利亚民族解放阵线”由此抱上土耳其大腿,得到了“停火协议”的保护(当然,他们中的很多派系原本就受到土耳其资助,很多派系的“分店”已参与过先前土耳其的出兵)。
综上,伊德利卜反对派实际已分裂为死硬主战的基地系和得到土耳其支持的亲土耳其系。美国撤军并不会影响前者,因为基地系反对派也是美国打击的目标,而且他们一向拒绝和谈死硬到底;也不会明显影响后者,因为后者已成为土耳其控制伊德利卜省、干涉叙利亚局势的重要工具,而他们也很自觉地充当其这一角色以求得土耳其庇护,土耳其至少在获得必要的利益交换之前不会轻易放弃这个棋子。
不过,就在2019年1月最初几天,伊德利卜反对派控制区形势剧变。“沙姆解放组织”突然对“民族解放阵线”发动了全面进攻,由于基地系反对派原本就占据上风,本来就被分割在几个互不连通的控制区的“民族解放阵线”完全不是人数众多且狂热好战的基地系反对派的对手,短短几天冲突之后“民族解放阵线”的两个势力较大的派系——“自由沙姆人伊斯兰运动”和“努尔丁·赞吉运动”以及他们的一票小弟均遭重创,被迫放弃其在伊德利卜的地盘撤退到土耳其控制的阿夫林地区寻求庇护,“民族解放阵线”在伊德利卜已被“沙姆解放组织”压倒(部分加盟派系虽未撤出,但已向基地系反对派输诚),后者已基本一统反对派控制的伊德利卜省。耐人寻味的是尽管阿夫林的部分“叙利亚国民军”对基地系反对派进行了反击,却并未大举南下为自己在伊德利卜的兄弟解围,而土耳其对“民族解放阵线”的迅速溃败也未有显着的反应,似乎默认了基地系一统伊德利卜的现实,是代理人的溃败过于迅速令土耳其政府来不及作出反应、还是幕后发生了某些更加复杂的利益交换,目前还未可知。
南部坦夫口岸:坦夫是坐落于叙伊边境的一个公路口岸,虽位于大马士革到巴格达的公路上,看似具有重要的战略地位,但考虑到南部大部分边境已被叙利亚政府收复,仅凭一个坦夫口岸已经堵不住叙利亚与伊拉克的陆上交通了。坦夫的周边是沙漠地带,人口稀少,资源贫瘠,除了约旦一侧的几个叙利亚难民营外没有任何值得一提的城镇,因而当地反对派也无法维持较大规模,人数可能仅百余人。
坦夫的反对派是美国一手组织和训练的,2015年由于“伊斯兰国”控制了叙利亚、伊拉克大片领土,紧邻叙利亚的约旦也感到了极大威胁,美军以反恐为名招募了一些叙利亚反对派成员,在约旦境内训练和武装后投放到叙南部沙漠地区作战。然而这支被称为“新叙利亚军”的武装力量在对“伊斯兰国”的作战中表现平平,后来又在2017年叙政府军对南部沙漠的大规模进攻中一败再败,令美国大失所望。美军以打击极端组织为名在坦夫口岸建立的前哨基地成为这支人数很少战斗力很差的反对派的最后庇护所,由于美军当时并不打算放弃坦夫基地,对接近口岸的叙政府军进行了威慑空袭,迫使叙政府放弃收复口岸的企图,残余的反对派才避免了被赶去约旦当难民的命运。之后美军曾打算把这伙不成器的学生转移到北部库尔德人控制区使用,但库尔德人对这伙人弱鸡的战斗力心知肚明于是断然拒绝,“新叙利亚军”(之后改名“革命突击队”)自知去了库尔德的地盘也必不容于人、于是也不同意,这伙人便在坦夫附近继续驻扎下来,近两年除了接受美国援助、偶尔配合美军进行演习之外无所事事,俨然一副混吃等死的衰样。
由于美国此次表示坦夫基地也将撤退,如果属实,当地的反对派无疑将遭到灭顶之灾。坦夫的反对派人数少、战斗力差,基本靠着美军基地的庇护混吃混喝,面对政府军的进攻完全没有一战之力,只能就地投降或者亡命约旦了。
相比于大多已改头换面抱上土耳其大腿的叙利亚反对派,库尔德人对美国的依赖度其实更高。目前,美军在叙利亚库尔德人控制区内有多个军事基地,部署了约2000人的地面部队,前不久为缓和土耳其与库尔德人的矛盾还在叙土边境建立了若干观察点并进行武装巡逻,对库尔德人的空中支援、武器援助自2014年以来也一直没有中断。一旦美军撤离,库尔德人失去强援,处境堪忧。
库尔德人面临的内外局势很不乐观——
内部形势
1)库尔德人占叙利亚人口的比例很低,人力资源不足,在美国支持下库尔德人从“伊斯兰国”那里夺取了幼发拉底河东岸的大片地区,这些地区的主体民族是阿拉伯人,与库尔德人有着深刻的历史矛盾,即使库尔德人试图以“民主联邦制”来调和族群矛盾,实际也困难重重,曼比季等地先前发生的反对征兵的骚乱、拉卡发生的派系冲突(库尔德人试图解散阿拉伯人为主的当地武装遭到反抗)都和族群矛盾有关。
2)库尔德人牵头的“叙利亚民主军”中,库尔德人及其传统盟友为主的部队(人民保卫军、妇女保卫军、亚述民兵等)士气较高、战斗力较强,但人数不足;而收编的阿拉伯人为主的前反对派武装(多是被“伊斯兰国”击溃后被迫与库尔德人抱团)和阿拉伯部落武装战斗力较差,可能他们也不打算为了库尔德人的建国梦流血。在拉卡战役和近期对“伊斯兰国”最后一块控制区哈金口袋的进攻中,这些杂牌军表现不敢恭维、甚至望风而逃,最后不得不动用库尔德人为主的部队解决问题,在土耳其对库尔德武装的军事进攻中,一些阿拉伯人为主的部队干脆临阵倒戈。“叙利亚民主军”的这种内部隐患,在它面临土耳其或政府军任何一方的进攻时都有可能瞬间爆发。
3)库尔德人控制区较为贫瘠,并不是叙利亚经济和人口的核心区,工业尤其少,虽然他们占领了叙利亚大部分油田,但叙利亚原本就不是主要产油国,战前甚至石油需要进口,而且也没有好的出口渠道,石油出口只能通过伊拉克或者叙利亚政府军控制区,库尔德区的经济实力还是很孱弱。
外部形势
库尔德人没有任何出海口,而陆地接壤的势力大多与其处于敌对状态。
1)北部:土耳其,一直是库尔德人的死敌;
2)西部、西南部:叙利亚政府,虽然没有大规模冲突甚至偶有合作,但必然不会支持库尔德人的自立倾向,除非库尔德人归顺、否则很难提供大的支援;
3)东部、东南部:伊拉克政府,与叙利亚政府为盟友,虽然为清除边境沙漠的“伊斯兰国”残余势力与库尔德人保持一定合作,同时开放美国援助库尔德的过境通道,但不可能指望伊拉克政府大力支持叙利亚的库尔德人。
此外,叙利亚库尔德人与伊拉克库尔德自治区关系较差,因伊拉克库尔德人领袖巴尔扎尼试图将叙利亚的库尔德人也纳入自己的控制,并且还和库尔德人的仇敌土耳其交好,导致两国的库尔德区关系破裂。叙利亚库尔德人得到一些欧洲国家的支持,如法国在库尔德区也有驻军,但来自欧洲国家的支持力度自然无法同美国相提并论、而且也很难起到有效吓阻土耳其的作用。俄罗斯虽对库尔德人持包容态度,也提供有限度支持,还曾试图将库尔德人也纳入到叙利亚和平进程中,但俄罗斯自己的利益自然更以叙利亚政府为重,不会过度支持库尔德人的自立倾向。伊朗由于本国存在库尔德问题对叙利亚库尔德人态度较冷淡。沙特等国虽曾声称要提供援助,但库尔德人作为“异端”必不会得到海湾阿拉伯国家的真心支持。以色列出于削弱叙利亚政府的动机声称要支持库尔德人,实际上是既无真心也无余力。叙利亚库尔德人可靠的盟友实际上只有同出一源的土耳其的“库尔德工人党”和其他一些土耳其左翼政党,以及同为叙利亚、伊拉克境内少数族裔的一部分亚述人、雅兹迪人等,然而这些盟友也并不具备正面对抗土耳其的实力。
自今年以来,土耳其继夺取叙利亚西北部阿夫林地区之后,多次威胁要继续进攻幼发拉底河以东的库尔德人地区,并不止一次制造摩擦。美国出于保护反恐盟友同时又不得罪土耳其的考虑,对土耳其政府进行规劝,在库尔德人地区驻军,在叙土边境与土耳其进行联合巡逻,同时要求库尔德武装按土耳其的要求撤离曼比季等城市。然而土耳其的战争威胁并没有就此停止,12月土耳其政府公开声明将对叙北部的库尔德武装发动大规模进攻,并调集军队和大批亲土反对派在边境集结,美国对此的回应除外交斡旋外还在叙土边境建立了若干观察点。但随着特朗普政府宣布全面撤军,土耳其的战争威胁已经失去了阻挡。
一旦美国从叙利亚库尔德区全面撤退,土耳其将再无后顾之忧,几乎是100%对心腹大患库尔德人发动军事打击,而主要是轻步兵、甚少重武器、没有空中力量的库尔德人不具备和土耳其军队正面交战的能力。2018年初阿夫林之战库尔德人的失败即证明了这一点,幼发拉底河东岸的局面甚至更糟,与群山环绕的阿夫林不同,幼发拉底河东岸多为无险可守的平原,库尔德人更加无法使用唯一能扬长避短的游击战术(即使在阿夫林,由于土军的空中优势,库尔德人在山地游击战中反而处处被土军无人机监视跟踪、损失惨重),当地大量存在的阿拉伯人也很难保证不会在战时反戈一击。
如果库尔德人失去美国保护,唯一的生路大概只有归附叙利亚政府,虽然这意味着叙利亚库尔德人不再作为一支独立的政治力量存在,但至少还能保证库尔德民族的存续。俄罗斯和叙政府对库尔德人并没有强烈的敌意,但不会容忍挑战中央政府的权威的地方势力,如果库尔德人选择归附大马士革政府,必然被要求交出更多现有的自治权,很可能成为一个有名无实的自治区,以此换取俄罗斯和叙利亚政府进驻库尔德区,从而使土耳其难以再冒公然与俄、叙为敌的风险发动军事打击。需要付出的沉重代价很可能令库尔德人难以接受。但是,如果库尔德人选择独自迎战,击退土耳其进攻的胜算更是渺茫,一旦库尔德人在战场上失利,甚至叙利亚政府也可能趁机背刺,而土耳其在占领区的政策更是会彻底断绝库尔德人的生路(强制迁移当地的库尔德人、迁入土耳其境内的大批叙利亚难民、彻底改变当地人口结构、使得库尔德武装失去生存土壤)。总之,库尔德人这个并不具备太多政治智慧的弱小民族,如今确实已经到了生死抉择的命运关头。
C. 伊朗如何回应美英法对叙利亚军事打击事件
德黑兰4月14日消息,伊朗外交部14日发表声明说,伊朗强烈谴责美国、英国和法国对叙利亚发动军事打击。
大马士革东郊东古塔地区日前据称发生“化学武器袭击”事件。美国总统特朗普在事件发生后多次威胁要对叙政府动武。美国东部时间13日晚,特朗普宣布,已下令美军联合英国、法国对叙利亚军事设施进行“精准打击”。
D. 拜登下令美军空袭叙利亚 网友:美式强盗!
当地时间8月23日,美军中央司令部乔?布奇诺上校发布声明称,在美国总统拜登的授意下,美军在叙利亚代尔祖尔,对“伊朗支持的团体”所使用的基础设施进行了精确空袭。空袭旨在“中断或威慑”该团体的行动,以“保护美军”免受8月15日在叙利亚和伊拉克边境附近所遭受的类似袭击。
据报道,美国中央司令部在一份声明中称,美国军方对叙利亚代尔祖尔一个与伊朗有关的目标进行了空袭。声明中说:“在拜登总统的指示下,美军在代尔祖尔进行了有针对性的空袭。美国空袭的目标是伊朗革命卫队附属组织使用的基础设施。”
值得注意的是,美方声称这些精确打击旨在防御和保护美军免受8月15日在叙利亚和伊拉克边境附近所遭受的类似袭击。那次袭击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7月,叙利亚通讯社SANA报道称,位于叙利亚东北部哈塞克省的一个美军基地遭到火箭弹袭击。
拜登2021年上任后,已两次指示军方在叙发动类似行动。美国在叙利亚驻有约900名士兵,主要分布在坦夫军事基地和叙东部油田之间。
坦夫基地位于叙利亚南部,毗邻约旦和伊拉克。美军以打击极端组织“伊斯兰国”为名在坦夫驻扎,并训练叙利亚反政府武装。另外,美军还在叙利亚东北部的库尔德武装控制区驻扎,名义是“保护油田”。
就在当地时间8月21日凌晨,据叙利亚通讯社消息,在美国支持的反对派武装“叙利亚民主军”的协助下,美在叙利亚非法驻军使用137辆油罐车,满载从叙利亚东北部油田盗取的石油,通过马哈茂迪非法过境点运往美军在伊拉克的基地。
近期,美国非法驻军盗窃并转运叙利亚石油的行为更为频繁。8月以来,美军累计使用约600辆次油罐车,至少7次盗运叙石油。
叙利亚石油及矿产资源部此前公布,叙日均产油量的八成以上被美军及其盟友掠夺。因此,曾作为产油国的叙利亚现在要依靠进口来满足需求,这也意味着叙境内出现能源供应不足、油价随国际油价上涨等问题。
E. 叙利亚首都为什么遭空袭
叙利亚首都遭空袭是怎么回事
美国总统特朗普13日就叙利亚化学武器袭击事件发表讲话,宣布对叙利亚实施打击。此后不久,美英法三国对叙利亚首都大马士革发动了空袭。据叙利亚国家电视台报道,在遭受轰炸后,叙利亚防空部队发起了反击,并在大马士革南部地区击落了13枚导弹。此前不久,特朗普说,将持续对叙利亚进行轰炸,直到叙利亚政府停止使用化武攻击。
今日俄罗斯4月14日援引目击者的话称,叙利亚大马士革一个科学研究机构是此次美国、英国、法国联合空袭的目标。14日凌晨在叙利亚首都大马士革听到空中传来巨大爆炸声,叙利亚国家电视台说美英法三国对叙利亚“发动了侵略”。
简单来说就是:
军事方面:叙利亚是伊朗的唯一的朋友,反美情绪很高。要打伊朗,叙利亚和伊朗的关系就像中国和朝鲜的关系一样,必须先拿下叙利亚。就好像要打中国,先打朝鲜一样。如果不拿下叙利亚,一旦以色列对伊朗开战,叙利亚对以色列的后院有很大的威胁。
经济方面:中东掌握了世界的石油资源。不只是叙利亚,整个中东地区伊拉克、阿富汗等等都一个一个的被美国掌握了,拆掉叙利亚实际上也是美国掌握中东资源的重要的一个过程。就现在看看美国绑架了中国经济,因为美元。所以大家以后都不认美元了,但是大家都认石油,谁也不能没有石油,掌握中东就是掌握世界经济,谁要石油谁就要被美国绑架。